以往的夜晚，曹铄軍營早就一派甯靜。
然而今天不同。
營地的篝火旁，三五成群的圍坐着許多曹軍。
“錢！快給錢！”一個赢了錢的曹軍咧着嘴，向輸了的同伴招着手。
另外幾個士兵不太情願的掏出銅錢丢給他。
收錢的曹軍回頭看了一眼，見不遠的帳篷裡走出個正整理衣衫的同伴，戲弄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完事了？”
“娘的！”從帳篷裡出來的曹軍罵罵咧咧的說道：“小娘兒真會弄，三兩下就給拔出來了！”
“不行就是不行，還找理由！”赢錢的曹軍站了起來：“哥哥進去玩一把，你在外面數着得多久。”
“别忙！”他要走，另外幾個曹軍當時就不答應了：“怎麼？赢了錢就要跑？”
“赢了錢不跑，還讓你們赢回去？”站起來的曹軍嘿嘿一笑，轉身走了。
曹铄的帳篷裡，王嫣臉色很不好的擦拭着長劍。
“怎麼了？”曹铄湊到她跟前：“誰得罪你了？”
“沒誰！”王嫣沒好氣的說道：“公子就是這樣帶兵的？”
“我帶兵哪裡不合夫人心意？”曹铄一臉無辜的問道。
“誰是你夫人？”王嫣翻了他個白眼。
“還說不是我夫人。”曹铄說道：“帝師可都答應了。”
“那就讓他嫁給你好了。”王嫣說道：“我才不要嫁給一個不正經的人。”
“我哪裡不正經了？”曹铄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的茫然。
“軍中将士都在幹嘛？”王嫣問道：“哪來這麼多女人？”
“沒多少，才一百來個。”曹铄說道：“我還覺得不夠用。”
“你……”曹铄這句話出口，王嫣頓時氣結。
“我說的是實話。”曹铄說道：“将士五千，找來的女子才一百多個，她們得有多辛苦……”
“軍中宣淫，你就不怕曹公怪罪？”王嫣問道。
“父親怪罪，我也沒有辦法。”曹铄撇着嘴說道：“總不能我一個人逍遙快活，卻讓将士們獨守空枕。”
“什麼意思？”隐隐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不太好，王嫣問道。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每天晚上我倆睡在一頂帳篷裡，要是說什麼都沒幹，你覺得将士們會相信？”曹铄面露苦楚的說道：“我這個主将不好做，雖然自己沒撈着好處，卻不能讓将士們胡思亂想。”
翻了他個白眼，王嫣站起來說道：“我出去走走。”
剛掀開帳簾，她又停了下來。
“怎麼不出去了？”曹铄賤兮兮的一笑：“是不是舍不得我？”
“鬼才會舍不得你！”王嫣說道：“外面那麼亂，看到那些男人的模樣，我就想一劍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
“上面的腦袋還是下面的？”曹铄嘿嘿一笑。
上過他橫豎嘴的當，王嫣沒理他，又回到剛才坐的地方，擦拭起長劍。
“你這把破劍怎麼天天擦？”曹铄說道：“早晚會被你給擦的沒了刃口。”
“我在古墓的時候，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擦拭長劍。”王嫣說道：“劍越磨越鋒利，你在擦它的時候，它也能感受到你。人和劍心意相通，它才會時時刻刻保護你。”
“這把劍你帶了多久？”曹铄問道。
“父親當年離開的時候留下的。”王嫣說道：“很多年了！”
“它已經很舊了，要不我給你一把新的。”曹铄說道：“聽說西域能買到烏沙，打鐵的時候添些進去，制出的刀劍又有韌性又不易生鏽！”
“劍如果鏽了，劍客也就完了！”王嫣說道：“好的劍客，是不會讓他的劍生鏽。”
“可我感覺我的劍快要鏽了！”曹铄歎了一聲。
“真的？”王嫣問道。
“當然！”曹铄說道：“自從離開許都我就沒用過，當然會生鏽。”
“拿出來我看看。”王嫣說道：“我幫你擦擦。”
“對，确實需要插插。”曹铄問道：“你确定要看？”
“看！”王嫣說道：“我想看看曹家二公子是怎麼糟踐他的劍。”
“将士們還都沒睡。”曹铄面露為難：“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王嫣問道：“看一看劍，又有什麼？”
“你是不是想要幫它磨磨？”曹铄問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也許會。”王嫣說道：“不過劍應該你自己磨。”
“你不配合，我磨不了！”曹铄撇了下嘴。
還沒聽說磨劍也要人配合，王嫣詫異的看着曹铄。
湊到她耳邊，曹铄小聲說道：“長劍每天我都會擦，我說快要生鏽的是長肉劍！”
說完，他還賤兮兮的朝王嫣挑了挑眉毛。
王嫣愣了一下，随後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啐了一口說道：“公子信不信，如果再這樣戲弄我，我一定砍斷了你的長肉劍，讓它變成半截劍！”
“可别！”曹铄連忙退後兩步，捂着腿裆說道：“砍斷了它，你們後半生的幸福可就沒了！”
狠狠翻了他個白眼，王嫣氣鼓鼓的把長劍插回劍鞘。
“要不要磨磨？”曹铄賤兮兮的又湊近兩步。
“離我遠點！”王嫣翻了他個白眼。
“你越是這樣，我越對和你發生點什麼有期待。”曹铄賤兮兮的說道：“有句話叫做欲拒還迎，懂得拒絕的女人，往往比上來就脫衣服的更有魅力……”
王嫣瞪着他，把長劍抽出了半截。
“得，我不招惹你還不成？”曹铄說道：“反正天色還早，我去看看将士們。”
鑽出帳篷，曹铄抻了個懶腰。
見他出來，不遠處的鄧展走了過來。
“公子，怎麼還沒歇下？”鄧展行禮問道。
“太無聊了，睡不着！”曹铄問道：“将士們怎樣？”
“過節一樣！”鄧展說道：“白天還都死氣沉沉的，這會像是全都活過來了。”
“他們是太無聊了。”曹铄說道。
“是啊！”鄧展說道：“我們都在這裡駐紮兩個月了，從深秋到深冬，還是不見敵軍的蹤影。”
仰臉看着布滿繁星的夜空，曹铄問道：“鄧兄，你說最近的一場雪，會在什麼時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