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簡:繁體
首頁 女頻 明末洪英傳

第102章 鸂鶒不鸂鶒(悄悄的上架,悄悄的寫書,不掀起一絲波瀾。求首訂。

明末洪英傳 歸去來栖 2818 2024-01-31 01:11

  春分時節的早晨,空氣中滲透着濃濃的水氣,沁人心脾,同時仍有絲絲涼意。

  卯時一過,天空放亮。

  今日的右順門前,站了比平日多的官員。他們似乎也并非有事上奏,隻單純是來圍觀的。

  殷複聲立功歸來,首次面聖。

  雖然先前已經封了品級,但是,有封也要有賞。

  百官就是想看看殷複聲打算求皇帝賞他什麼?

  殷複聲垂手而立,渾然不知在他身後許多人指指點點,暗暗竊笑,正為他一大早跑步而來的窘态而大肆譏諷。

  兵部郎中金之俊聞聽之後,特意上前與殷複聲嘲諷道:“我說,殷給事,天下之大,徒步上朝者,古往今來,恐怕也隻汝一人耳。呵呵呵……”

  “多謝金郎中贊賞。”殷複聲不陰不陽地一拱手。

  誰贊賞你了?

  金之俊翻了個白眼。随即,眼珠一轉,又想到一句奚落的話。

  他一指殷複聲略帶汗漬的官服,笑道:“哎呀,如此不修邊幅,真是委屈了你呀。”

  殷複聲低頭看,金之俊所指乃兇前的補子。

  言下之意:你殷複聲不配這身官服,不配為官。

  金之俊這番嘲諷,很是巧妙,引來周圍不斷點頭歡笑。

  殷複聲也随着衆人笑了一陣,說道:“金郎中不聞,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哄笑聲戛然而止,不知他什麼意思。

  殷複聲指着兇前的補子,笑道:“金郎中說它受了委屈,那是金郎中你呀~,呵呵……,不鸂鶒(xichi一聲,四聲)。”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有雙關之意。

  表面意思是,你金之俊不是我身上的鸂鶒官服,又怎麼知道它在我身上就是委屈了呢?

  隐晦之意,還要說到“不鸂鶒”這個詞。

  古語中,說什麼人“不鸂鶒”,還指某人不招人喜歡,令人讨厭。

  所以,殷複聲借自己的官服,一語雙關,諷刺金之俊。

  衆人一聽,皆是一愣。尤其是七品文官,更為驚訝。

  竟沒想到,自己身上這身官服,還能用來罵人。

  金之俊像吞了大便,撇撇嘴,換了一副輕慢的表情。

  “殷給事鐵齒鋼牙,本官三年前就領教過了。沒想到,如今依舊啊。”

  殷複聲再次拱拱手,“多謝贊賞。”

  誰贊賞你啦?!

  “隻不過,本官若沒記錯,殷給事似乎不屑言官之務,又豈能任職于科道呢?”金之俊勾嘴道。

  “敢問郎中,何為科道之務?”

  “科道之責,乃谏言糾劾﹐督察六部﹐封駁制敕﹐評議政務也。”金之俊說着冷笑,“谏言糾劾乃科道之本,殷給事若不能以此為務,便不該任職科道。”

  “呵呵,金郎中的意思是,下官既為給事中,就該時常奏本彈劾官員?”

  “然也。”金之俊搖晃着腦袋。

  殷複聲點點頭,臉上一抹壞笑。

  “謝郎中提醒。下官初入朝堂,未及準備,不如今日,下官勉為其難,就随便參金郎中一本,如何啊?”

  “你……”

  金之俊惱羞。

  參我?你參的着嗎?

  金之俊大怒,一指殷複聲,“本官還要參你一本呢!”

  殷複聲一怔,“哦?郎中欲參下官何事?”

  “汝堂堂朝廷命官,在外當恪守儀禮。如汝這般,身着官服,卻如瘋人奔跑于鬧市之間,穿梭于街巷之内,豈不丢了陛下的顔面?其罪不小!”

  “對,對。”周圍又是不少起哄的。

  殷複聲乜一眼金之俊,勾嘴道:“金郎中,下官窮啊,無銀雇轎。诶,對了!金郎中貴居五品,敢問月奉多少啊?”

  金之俊一愣,不知這家夥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一時遲疑,沒敢接茬兒。

  “對,金郎中可想好了再說。小心禍從口出……”

  殷複聲挂着一抹壞笑,沖金之俊擠眉弄眼,“下官聽聞,金郎中私宅離西華門很近吧?”

  “……是啊。又如何?”金之俊狐疑。

  “聽說那兒可都是大宅呢,宅子建的都很氣派。”

  金之俊眯一眯眼睛,不語。

  “金郎中一定是乘轎上朝吧?敢問,金郎中你那轎子多少銀子啊?下官看看能否買得起?”

  金之俊漸漸有種不詳的預感……

  殷複聲繼續,“買了轎子得顧轎夫吧?一天三頓飯,還得給月錢。金郎中家有使喚丫頭,做飯廚子,外加管家小厮什麼的吧?他們月錢得多少啊?金郎中平日起居飲食又花費多少啊?下官看您這身上可比三年前圓潤了不少,想必吃的差不了吧?……”

  “你,你不要廢話啦!本官可沒有閑情與你算家常。”

  金之俊自覺不妙想落跑,殷複聲還可能放過他嗎?

  一把拉住金之俊的手腕,道:“诶?金郎中,怎麼是下官與你算家常的?分明是郎中無事先與下官閑話嘛。再說,話未說完,您跑什麼呀?您那月奉究竟是多少啊?”

  金之俊臉色乍變,使勁甩開殷複聲的手,憤然道:“等你官居五品,自然知曉。”

  殷複聲冷笑道:“大人不會是月月入不敷出了吧?”

  金之俊心裡一虛,頭上冷汗直流,偷眼往周圍看。

  這明擺是說我受賄呀。

  殷複聲暗笑一聲,目光掃了一圈兒剛才起哄的官員,随機問了身邊一人,“敢問這位大人官居幾品?”

  “啊?七品……”此人下意識回了一句。

  “敢問大人坐的什麼轎,家中多少人,月奉又是多少……”

  殷複聲話沒說完,此人憤然甩手,轉身躲了。

  剛剛還聚在殷複聲周圍的人,此時卻“呼啦”一聲,全跑開了。

  滿朝上下,竟無一人不貪。

  金之俊見狀,剛才還鐵青的面色,又恢複了幾分。

  全部都貪,就是沒人貪。

  又不是我一個,我怕什麼?

  金之俊直一直腰,說道:“儀禮無關乎俸祿。汝就是再窮,也當遵守儒人禮儀。即便無轎,亦可慢步而來。焉能如你這般跑的大汗淋漓,衣冠不整?”

  殷複聲故作詫異,扭身于百官之中尋到張問達,鄒元标,孫慎行,汪應蛟等人,淡然道:“幾位大人,金郎中這是說你們呢。”

  幾個老頭兒一怔,微微動容,卻也沒有說話。

  他們知道金之俊沒那膽子說他們,倒是這殷複聲,借着金之俊的口,諷刺他們前日,在宮中追太監一事。

  金之俊見幾個大人,不動聲色,臉色微有不悅之氣,似乎殷複聲有所指。

  “你休得胡言!”金之俊怒道:“本官說的是你!幾位大人德高望重,豈會如你這般,形态狼狽。”

  “怎麼能是胡言?就在前日,幾位大人從宮裡跑到宮外。跑的是滿頭大汗,衣冠淩亂。我記得當時,哪位大人跑的連鞋都不見了。是吧,幾位大人?”

  殷複聲說着還回頭去問。

  幾個老頭兒臉色頓時鐵青,氣的胡須嗦嗦直抖。

  ……

  (未完待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