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你…你說什麼?”
韓忠的語氣有些顫抖,他不是痛心張角,他隻是擔心張曼成。
張曼成緊緊閉上了雙眼,一滴碩大的眼水滑落“大良賢師死了,黃巾亡了…”
作為張曼成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張角的種種玄奇,所以他毫不懷疑作為張角的親傳弟子,有特殊的消息手段。
“大帥,請節哀。”
張角被誅殺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南陽郡,即便知道張角陣亡,但已經被韓忠打的潰不成軍的南陽軍隊并沒有利用這條信息做什麼大文章,隻是抱着可有可無的想法将消息傳遞給了博望黃巾。
不出所料,除了幾個心智不堅,翻不起什麼風浪的小角色,沒人把這條消息當真。
“半個多月前我就知道黃巾亡了,但我放不下啊!…”
有些時候,有些人說話并不需要誰插話,他隻是需要一個聽衆。
“我放不下啊!…”
“咳咳…”
良久,在韓忠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張曼成倔強的從病床上爬起,更是揮手撇開了韓忠想要攙扶的手。
“叫大小頭目們都來我房間。”
“大帥。”
“去!”
見張曼成堅持,韓忠不敢多言。
很快,孫仲及金角銀角等一衆大小頭目盡皆齊聚于病房。
“末将參見大帥!”
衆人到齊,作為代渠帥的韓忠就領頭參拜大帥。
“免禮!”
“謝大帥!”
衆頭目一個個正襟危坐,心裡很是好奇明顯病重的大帥為何不好好養病,如此作态,更有幾個心思靈敏者暗道:“莫非大帥想要正式傳位了?”
“孫仲!”
正在胡思亂想的孫仲明顯一愣,沒想到張曼成會第一個叫自己的名字,反應過來的他更是不可抑制的狂喜,恭敬跪倒在張曼成面前。
“取我帥劍來”
韓忠聞言,沒有半分憂郁,取下腰間的帥劍,恭敬的呈遞給張曼成。
底下的衆頭目更是拘謹,他們知道恐怕這天要變了。
呤!
張曼成看着張角親手賜予他的寶劍的鋒芒,眼中精光一閃。
唰!噗!
在孫仲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的人頭被一劍砍飛。
“韓忠!”
“末将在。”
“我渠帥張曼成命你為南陽黃巾新的…新的…新…的渠帥。”
當張曼成說完這句話在也控制不住虛弱的身體,倒了下來。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在衆将焦急的目光中,張曼成悠悠醒轉。
“渠帥!”
“韓忠,我記得你還不曾有表字?”
“是!”
張曼成閉上了雙眼節約着本就不多的體力和精力。
“我給你改個名,再賜個字如何?”
“忠命是大帥救的,又讓我從一個差點餓死的普通村民變成威震一方渠帥,大帥對我有再造之恩。”
言外之意很清楚,隻要是張曼成的要求都無不可。
“好!我賜你名為韓睿,字世忠!”
“謝大帥賜名,賜字!”
又是一陣安靜的沉默,他的聲音愈發微弱:“你可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這名字?”
“大帥讓我先睿後忠!”
“我隻有一個要求,保全這些陪我們鬧破天的兄弟。”
說完這句,他在也沒說出半個字。
半晌,強抑住悲傷的韓忠大聲道:“金角、銀角!”
吓的兩人立馬磕頭認錯:“大帥饒命啊!都是孫仲逼迫我們對你的命令陽奉陰違,還說要等張渠帥死後發動兵變,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就連病怏怏的張曼CD能察覺到其中的龌蹉,更何況韓忠?
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沉默不代表接受。
就像張曼成沒殺他兩一樣,韓忠自然也不會殺,牆頭草隻要風夠強就不用怕他反撲,大戰在即,卻是不宜大變。
“去召集全軍,準備抗敵!”
兩人面色一喜,大聲領命而去。
接連的大勝,以少勝多,對士氣的提升極為顯著。即便是聽到七萬漢軍殺來,己方不過三萬,卻沒有人有絲毫懼色。
這其中又以韓世忠的五千親衛最為明顯。
韓世忠右手一舉:“勝!”
“勝!勝!勝!”
戰還沒打,就好像慶祝勝利一樣,那興奮的嚎叫直沖天際。
韓世忠并不想打這仗,但這戰卻不得不打,隻有把漢軍徹底打痛了,才能為黃巾謀得一線生機。
南陽博望黃巾并非無源之木,接收了汝南少量敗軍的韓世忠很是了解官軍的作風,尤其是汝南黃巾最後乞降時皇甫嵩說的“有利為賊,無利乞降,此風一開,天下大亂”的話更是讓所有黃巾心寒。
隻是韓世忠不知道的事,随着各地的大股黃巾被平定,到現在,天下隻剩下他這支正統的黃巾了,他是名副其實的最後的黃巾!
三日後,一處兩側皆是峭壁的大道前。
由于韓世忠兇名在前,小心行進的曹操也不敢大意,見此處地形奇異,心想:若是峭壁之上有大軍埋伏,待我軍行至半途,滾木雷石一砸,恐傷亡慘重。
想到這,曹操果斷下令停止進軍,就要命人山上勘查的時候,洪雞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又怎麼了?”
曹操聞言不由的一陣苦笑,因為曹操的多疑,一路上他叫停了六次行軍,仔細檢查後才敢行軍,次次一無所獲的遭到洪雞奚落。
即便如此,曹操還是不敢放松,無非是浪費點時間,一旦出事,可就晚了,就想把自己的猜測解釋解釋時,遠方傳來了整體的腳步聲。
嗒!嗒!嗒!
不用任何人示意,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朝前看去,隻見視線的盡頭,大批黃巾整齊劃一的撲面而來。
接連的大勝已經讓這群農民浴火重生,變成了一支無論從士氣還是紀律都堪稱精銳的無敵之師。
千米處,一個被火燒過的短發也難掩其俊朗外貌的大将,一揮寶刀,刹那間全場寂靜。
哒哒!
那大将騎着馬獨自一人步步走進,衆人竟被他壓抑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萬籁俱寂。
洪雞自然不是被他的氣場震住了,而是被他的發型震住了,心道:“我草!好新潮,好裝逼的火燒獅子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