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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腸子都要悔青了

妾身由己不由天 伊人歸 5096 2024-01-31 01:11

  嶺南,欽州。

  人人皆道,如今的欽州是個最宜做生意的好去處。

  嶺南物産富饒,若是将此地的茶、竹等物,販到别的地方去,價格是數倍的增長。

  且本地雖民風彪悍,各民族混居,治安卻十分好。

  聽聞坐鎮嶺南的,乃是當朝定國公大人的嫡子陳執轼,将嶺南本地管理得井井有條。

  而了解更多一些的客商,更不僅會談到陳執轼……

  “怪哉怪哉,我老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遭見到嶺南這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能如此有教化的。”

  一處茶寮之中,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挺着肚子,手上戴着一個碩大的金扳指。

  他一面撫摸自己的戒指,一面與同行的客商吹牛打屁。

  “這要是要别處啊,我老金出來做生意的人,是不敢露富的。可我看這南甯城中,穿金戴銀的人不少,想來是沒有當街搶錢那種惡事的。”

  同行客商不禁噗嗤一笑。

  “您老就這一個扳指,怕是不夠搶啊。”

  說着把自己的領口一拽,露出一條祖母綠的觀音鍊子。

  “你瞧瞧,在嶺南這個地方,你就是戴十個指頭,也沒人搶你的。”

  先開口的老金面上有些挂不住,見同行的客商似乎知道些門道,還是好奇地拉下臉請教。

  “要說起這嶺南的事啊,那還要從當今聖上未登基前說起。”

  同行客商拱手朝天一禮,提起聖上這兩個字,格外鄭重。

  “切,你就吹吧,嶺南這麼個小破地兒,還能和聖上扯上關系?”

  老金一撇嘴,以為對方在吹牛。

  “嗐,你還不信?我告訴你,聖上還是晉王殿下的時候,就被太上皇派到嶺南來剿匪了。那一次剿匪過後,他就被封為太子了。你說說,這怎麼能沒關系?”

  老金一聽這話,忙放下了茶盞。

  “這我哪能不知道?那次晉王殿下剿匪回去,京城不是被甯王掌控了麼,差點都要天下大亂了!我隻記得那時京城的事了,忘了嶺南這一出。”

  被同行客商的話一提醒,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聽聞。

  “說是當時聖上還被抓到土匪的山寨去了,皇後娘娘從京城趕到嶺南來救他,肚子裡還懷着當今二皇子呢!如今三皇子都出生了。”

  “正是!”

  同行的客商一臉隐秘,湊他更近了些。

  “當時啊,我的兄長就在嶺南。聖上和皇後娘娘回京的時候,他遠遠看見了一面。啧啧,那真是神仙模樣,真是神仙模樣……”

  他怕老金不信似的,又指着後街的位置。

  “你要想看啊,去後頭街上就能看!那裡定國公的生祠邊上,就是晉王祠和娘娘祠。生祠建立的時候,聖上和皇後還沒封太子和太子妃呢,後來也沒把名字改過來!”

  畢竟民間興建一個王爺和側妃的生祠不稀奇,可要是建立聖上和皇後的生祠,就有些過分了。

  還是嶺南道觀察使陳執轼一聲令下,說不必改名字了。

  他都這樣說了,旁人自然放心。

  這位陳大人是皇後娘娘的親表哥,在嶺南當差不過是他高興罷了,想回京城那也是件容易事。

  嶺南在他的管理之下,才越來越好。

  邊上正在喝茶的一個年輕男子,聽了他們的話,不屑地輕嗤一聲。

  “我當你們知道什麼呢,聊了半天,就這些啊?”

  他生得高大粗黑,嗓門也大,說着就端着茶杯挪到了老金身邊。

  “你請我喝茶,我告訴你更多,關于聖上和皇後娘娘當年在嶺南的事!”

  老金是戴金扳指的有錢人,一杯茶水的錢自然付得起,便同意了。

  正洗耳恭聽,準備聽那人說故事,那人一張嘴就十分讨打。

  “實不相瞞哦,當年聖上和皇後娘娘,就是你二爺我親自抓上山的!”

  “去去去!”

  老金一把推搡開了他。

  這個人可真會吹牛,吹得太過分了,那故事就不好聽了。

  “我是說真的,你們不信咋的?”

  粗黑漢子來了脾氣,老金二人怕他動手,便一面敷衍他,一面朝外頭走去。

  “信信信,我們都信。”

  兩人越走越遠,二當家重新坐了下來,把茶碗裡的茶喝了個幹淨。

  “不信拉倒,你二爺我還不樂意說呢!”

  他如今貴為七品都尉,根本不差一碗茶的錢,隻是一時興緻好才想給那兩人講故事罷了。

  沒想到他們那麼沒有耳福。

  “二爺,又碰見不懂事兒的啦?沒事,明兒他們再來,小的告訴他們,保證他們腸子都要悔青了!”

  店小二走出來笑臉相迎,又給他重新上了一碗好茶。

  二當家朝他神秘一笑。

  “還是你懂事!”

  他隻要想到那兩個客商,明兒聽說他真的抓過聖上和皇後時的表情,心裡就暢快無比。

  回到府衙之中,陳執轼正在後院書房辦公。

  二當家從門外經過,正想打個招呼,忽然透過窗戶看到大當家也在裡頭。

  他一時好奇,便停住了腳步,仔細朝裡看。

  大當家這些日子,正跟着陳執轼學讀書寫字。

  他看小毛頭都會寫自己的名字了,還會念一些什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心裡就打緊地羨慕。

  可惜他從小沒打好基礎,如今二十好幾了,想學已經不容易了。

  這不,才寫好了一句歪歪扭扭的鵝鵝鵝,就被二當家在窗外偷笑的聲音驚擾了。

  “你笑個屁!”

  大當家手上拿着毛筆,一生氣直接把筆丢了出去,反倒甩了自己一臉的墨汁。

  二當家也沒讨着好,被毛筆砸疼了不說,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墨點。

  “大當家,你賠我衣裳!”

  二當家試圖賊喊捉賊,進了書房看到大當家一臉愠色,隻好服軟。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偷笑的。我不看你寫字跟小毛頭他們似的,我一時沒忍住嘛!”

  沈風斓雖然不在嶺南了,可小毛頭卻成了府衙裡的常客,時常來幫忙打個雜什麼的。

  二當家見過他在地上寫字,用樹枝子,都比大當家用毛筆寫的好看……

  這能怪他發笑嗎?

  大當家一下子洩了氣,低頭看看紙上的字,自己都嫌醜。

  “你初學不久,不該寫詠鵝這首詩的。這鵝字本就難寫,不怪你。”

  書案後頭,陳執轼的聲音淡淡傳來,大當家這才恢複了些許精神。

  陳執轼走過來,随手在書架上取了一本詩集,翻開其中一首詩給他看。

  大當家定睛一看,這首詩筆畫真少。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總不見。”

  大當家意外地發現,這首詩的每個字,他居然都會念。

  而二當家在旁看着,不禁張大了嘴。

  連大當家都會念詩了?

  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又是好奇,又是失落。

  “這首詩是鄭闆橋的詠梅,你若寫這首詩,定會比方才那首詠鵝好。”

  陳執轼說着,朝他的紙上點了一點。

  “不過這鵝字筆畫這麼複雜,你全都寫下來了,已經很厲害了。”

  “真的?”

  大當家這下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也不顧二當家在這,直接把他擠開寫起了那首詠梅。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二當家深感到陳執轼的厲害。

  他不僅是個讀書人,還很适合做先生,竟能把大當家這樣的草莽之人,教得跟小童生似的。

  二當家暗自咋舌,佩服不已。

  “世子,要不你也教教我寫字?”

  他總覺得大當家都改性了,他還是這麼草莽,将來就要被衆人抛棄了。

  “你快拉倒吧你,就你那性子,半刻鐘你都坐不住。”

  大當家頭也不擡,二當家正要反駁,隻聽他一邊寫字,一邊繼續說話。

  “你要不信啊,你現在就在這不說話乖乖坐半刻鐘,能坐得住算我小看了你,我給你賠不是!”

  他說着,手中不自覺微微抖動。

  生怕自己的字迹不如前頭的好看,他便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二當家想到不說話就那麼傻坐着,别說半刻鐘了,一分一秒他都不樂意待。

  “嗐,我哪能讓大當家賠不是?那不能夠!”

  二當家找了個借口,灰溜溜地溜出了書房。

  雖然山寨早就沒了,他們這些原來的山寨頭領,也都成了朝廷的官吏。

  但是骨子裡頭對于大當家的敬重,那還是不會變的。

  江湖好漢,都敬重武功高強的漢子。

  大當家好不容易寫完了那一首詩,小心翼翼地把筆放到筆架上,又輕輕吹氣把墨迹吹幹。

  正要擡頭叫陳執轼來看,忽見他在精心擦拭着什麼,又裝到了錦盒裡去。

  “那是什麼?”

  大當家眼疾手快,上前一看,竟是一顆嬰兒拳頭大的黑珍珠。

  “這麼大啊?”

  他可不想伸手去摸,瞧那黑珠光可鑒人的表面,被他糙手一摸指不定就要刮花了。

  陳執轼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便笑着讓他。

  “沒事,就算刮花了外面一層,隻要用手一撫,又會恢複原樣。”

  大當家對金銀珠寶這些東西不了解,被陳執轼這麼一說,他才摸了摸。

  再一眼瞥見那錦盒之中的明黃緞子,他一下便明白了。

  “這是要送給皇後娘娘的吧?”

  隻有進貢皇家的物品,才能用明黃緞子包裹。

  陳執轼搖了搖頭。

  “三皇子沐風剛剛滿月,這是送給他的賀禮。這麼大的黑珠雖然稀罕,可要給皇後娘娘做首飾,未免太大了。倒是給孩兒做彈珠,還畢竟合适。”

  大當家看着那顆黑珠,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彈珠?這麼貴重的黑珠,你說給小孩兒當彈珠?!”

  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而後陡然洩氣。

  也對,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兒,是三皇子軒轅沐風。

  别說一顆黑珍珠了,便是要傳國玉玺,隻怕也不是難事。

  想當初二皇子遊璃出生的時候,陳執轼就特意尋了一塊寶玉,雕刻成螭龍的模樣送給他。

  若非當時公務繁多,他隻怕要親自帶着禮物回京城看望才甘心。

  這一回他提前把禮物送回京城,想必過上一二個月,安頓好了嶺南這邊的事務,還是要自己回去的。

  果然,陳執轼看了大當家一眼,徐徐開口。

  “下個月我要回京城去,看看我的小外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

  大當家可疑地後退了一步。

  “去京城啊?我是個鄉巴佬,去了少不得叫人笑話,還是别去的好。”

  嘴上是這樣說,他心裡難免也有好奇。

  好奇陳執轼他們來的那個地方是什麼樣的,好奇傳說中千裡迢迢的京城,會是怎樣繁華熱鬧的景象……

  “你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六品武官,還需擔心旁人嘲笑你嗎?京城未必比嶺南好,可多出去走走看看,總比一輩子窩在這裡好。”

  陳執轼的想法随了定國公。

  定國公年輕的時候,就是個不安分的性子。

  昆侖、北疆、嶺南……

  他去過許多許多的地方,做出了不少建樹,人到老來才回到京城定居。

  受他的影響,陳執轼也去過不少地方。

  或許正是如此,才使得他心性曠達疏朗,不拘小節。

  在嶺南此地,無論是學堂裡的教書先生,還是各族的平民百姓,或是那些從山匪投身入朝的兵将,都對他極有好感。

  他憑一己之力,把嶺南此地多方的動亂因素,平衡得極好。

  大當家聽着也有些心動。

  若說二當家他們尊敬大當家,是因為他武功高強。

  那大當家樂意聽陳執轼的話,便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不是武力,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力量……

  這種力量讓他頭一次覺得,用武力來征服别人,是很愚蠢而野蠻的行為。

  “那……那好吧。到時候也去看看老朋友們,看看詹大人,還有陳墨、蔣烽他們。”

  大當家口是心非,把人都說上了,就是沒說到沈風斓。

  陳執轼不禁好笑。

  “不僅可以見着他們,還可以進宮拜見聖上和皇後娘娘,見見我的幾個小外甥和外甥女。聽聞聖上正在教雲旗理政,連龍婉都會看奏折了。”

  “啊?進宮?”

  大當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緊張了起來。

  “皇……皇後娘娘,她,她還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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