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娘娘的内殿老朽不方便進去。”國師說道:“老朽有些道行,不知道娘娘清楚不清楚?”
傾城說道:“國師深謀遠慮,本領高強,隻是傾城未多加詳詢。”
國師呵呵一笑,說道:“娘娘寬厚,老朽隻是随便一問罷了。”
“請國師但說無妨。”傾城說道。
國師捋着白須說道:“老朽會求雨!”
“求雨?”傾城雙眼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真是太好了,傾城正想讓老天爺賜些無根之水呢。”
“老朽正是為此事而來!”
“國師将如何求雨?需要哪些物件?傾城好讓宮女速速準備。”傾城說道,心中更加急切,真是上蒼憐佑,禦麒這次有救了。
國師說道:“一張桌案,三柱清香,一把拂塵,一個水晶球足矣!”
“那在哪裡求雨呢?”
國師回道:“就在添福殿前。”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求雨開始了。隻見國師在桌案上點了三柱清香。煙氣袅袅中,國師不時念念有詞,拂塵揮動。那拂塵仿佛有靈性,飄飄忽忽,姿态多變。
然後,國師扯下一撮拂塵上的毛發,含口氣吹了出去,頓時四散飄揚,紛紛向着天空而去。水晶球擺在桌案上,閃耀着熠熠光芒,光芒折射,變幻出千萬道金光,直向天空。
傾城就站在一旁看着,心中不住得祈禱,祈禱老天爺可以快點下雨,好讓她取到無根之水。
國師平心靜氣,掐指算了算,然後滿意說道:“娘娘,求雨成了,不出一個時辰,雨定會下來。”
“多謝國師神算,傾城替太子先謝過。”傾城欲下跪行禮。
“娘娘不必多禮,天機不可洩露,有些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以後若有不懂之處,請娘娘盡管來找老朽吧,老朽會在天師殿等候大駕。”
“傾城感激不盡。”
國師翩然而去。
傾城擡頭望天,果然,原本碧藍的天空忽然飄來朵朵烏雲,風跟着烏雲而來,吹散了人間的熱氣。
“娘娘,國師真乃高人也。”清風走到傾城身邊說道。
傾城由衷說道:“是啊,他說天機不可洩露,定有他的道理。清風,快,去借把劍來。”
清風吓了一跳:“娘娘,要劍做什麼?”
“别問這麼多,沒多少時間了,要快。”
“哦,我這就去借。”清風匆匆走開去。
“明月,我要更衣。”傾城對站在一邊的明月吩咐。
“娘娘是怕冷嗎?”
“我要多穿幾身衣裳。”傾城沒有明說。
結果,傾城穿了厚厚的衣裳,手持寶劍在後殿花園中練起了劍,身邊隻有清風與明月陪着。
看到小姐這樣,清風對妹妹說道:“明月,我們小姐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剛剛還好好的呀,國師一走,她就這樣了。”
“小姐到底在做什麼啊?”清風冥思苦想,卻沒有答案。
“是不是太子病重對小姐的打擊太大,所以才會練劍的?”明月猜測。
“我去兵器庫借劍時,他們一聽是太子妃要用劍,吓得跟什麼似的,我隻好說太子妃借劍是用來辟邪的,他們才肯交給我呢。”清風說道。
“姐姐可真聰明。”明月說道。
清風不以為意:“聰明什麼呀,連小姐想幹什麼都猜不透。”
“唉,彼此彼此啊。”明月說道。
忽然,隻聽到轟隆隆的幾聲炸雷響,那豆大的雨點劈哩啪啦就下來了。傾城趕緊脫掉了厚重的衣裳,因為練劍,她已是汗流浃背,渾身散發着奇異的香味,就站在雨中淋着。
“小姐,快點進去,下雨啦。”清風看到娘娘這麼做,着實吓得不輕:“淋雨會生病的。”
“是啊,小姐,來,明月扶你進去。”明月去攙扶傾城。
“清風明月,你們别管我,趕緊去準備瓷碗。”
“瓷碗?”清風摸不清思緒:“小姐要瓷碗做什麼?那也得先進屋再說啊。”
“對啊,小姐,若你淋雨生了病,就大事不妙了,您别忘了,現在您可是太子妃娘娘。”
“别啰嗦了,讓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快點,這雨下不了多久就會停的,快去。”
“哦,好吧。”
姐妹倆莫名其妙得走了。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傾城渾身濕透站在雨中,身上難受,心裡卻是暢快的。
果然,等清風拿了瓷碗出來,雨已經停了。傾城打了個噴嚏,趕緊将濕衣服上的雨水擰到瓷碗中。
“小姐,這水有何用?”清風看着小姐的舉動。
傾城說道:“可以救太子的命。”
清風目瞪口呆:“什麼?救命?”
明月走來:“小姐,我已經準備了一身幹淨衣服,也讓怡青她們準備了熱水,快進去沐浴更衣吧。”
這次,傾城沒有拒絕:“清風,好好看着這碗雨水,等會兒我親自給太子送去。”
很快,傾城草草換洗完畢,端着藥引去了熾焰潭,她的心裡,隻有禦麒的安危。
熾焰潭金禦麒正在熾焰居休息,中毒至深使他渾身無力,雙眼發黑,連路都走不動了。
“禦麒,來,趕快将這碗水喝下去。”傾城來到他身邊。
“嫣兒,這是什麼?”金禦麒顯得有氣無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傾城扶起他,将他靠在自己身上:“别問了,喝了再說。”
金禦麒努力露出一個笑容:“現在的我是不是很憔悴?對不起,嫣兒,我的時辰恐怕不多了。”
“禦麒,你快清醒清醒,你喝下這個就會好起來的。”
金禦麒隻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陷入昏迷中。
傾城可不想放棄。她将禦麒的身體放平,嘴裡含上一口無根之水,然後撬開他的嘴巴,将水喂了進去。
第一口,金禦麒沒咽下去,傾城再試,第二口也沒咽下。
傾城含淚再試:“禦麒,快點咽下去啊,我不希望你有事,你聽到了嗎?”
金禦麒沒有反應,嘴裡的水流了出來。
“不可以,我們不可以放棄的,你行的,你一定行的!來,我們繼續。”傾城再次以口對口的方式喂他喝水。
終于,金禦麒的喉嚨動了動,水被他咽了下去。
傾城差點喜極而泣:“太好了,禦麒,太好了,你有救了!”
傾城用相同的方法,将整碗透着自己體香的水耐心喂給禦麒喝下,然後守在旁邊,等着他清醒過來。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金禦麒一直在昏睡中。
傾城不厭其煩得與他說話,說着過去發生的趣事,說着兩人的将來,還有美好的明天。說着說着,傾城覺得渾身發軟,頭暈暈的,不知不覺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