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現在好後悔,後悔自己一次次放過你,後悔自己有多愚蠢,後悔自己不該讓自己的心遺落在你身上。你這個人根本就不配讓我愛。”
金禦麒笑了,笑得邪魅、笑得凄涼:“你以為你能得到朕的心?呵呵,你與那西門詩羽一樣,都是癡心妄想的貨色。隻可惜,傾城沒在這兒,她一人對付你們兩個都綽綽有餘呢。”
“她再厲害恐怕也已是死人了,你能讓她死而複生麼?”柳落英說道:“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閻王殿的大鬼小鬼才不怕你呢。”
“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朕念在你一介女流,又沒有真害死朕,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金禦麒渾身冷然:“想要哭訴,就去地底下陪你的父皇母後哭訴吧。”
“好啊,若死了,我就去閻王殿狀告你的罪行,讓閻王爺早些将你收了去,你這個劊子手,手上沾滿了玉柳國人的鮮皿,就算我殺不死你也會有小鬼來收拾你的。”
“呵呵,恐怕你這狀告注定失敗,朕一定好好活着,不過,若你在閻王殿見到傾城,告訴她,朕永遠愛她,會很快與她團聚的。”
“你簡直不可救藥!”柳落英已說不出話來。
“你才是無可救藥,傾城的命在你眼中或許微不足道,可她在朕的心裡就是全部,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你對一個無辜的生命置若罔聞,這與儈子手有何分别?”
“當然不同,你殺的是不該死之人,而我要殺的是該死之人。”柳落英執意說道:“我是在報仇!”
“随你怎麼想,你如此冥頑不靈,好吧,朕就成全你!”
柳落英不怕死的表情:“死就死吧,人總要死的,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九真,開牢門,傳朕的命令,逆賊柳落英十日後斬首示衆,曝屍三日,立即去刑部吧。”
九真打開牢門,請皇上出來,然後又鎖上了牢門,應道:“是,皇上。奴才即刻就去找王大人。”
柳落英聽了,臉上沒有太大變化,心裡卻有着另外考量,她隻盼夜晚趕快降臨,可晚上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金禦麒出了天牢,心中郁結難舒。還是這樣的答案,依然是如此結果,這個柳落英着實可恨,軟硬不吃。怎麼辦?他該如何找到傾城呢。
想到傾城可能依然在受苦,而自己又不能為她做點什麼,金禦麒覺得格外挫敗,用手揮到地上:“我真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看不住,是我沒用,沒用!”他發洩一般用手杵地,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減輕内心的痛苦。
“主子,别這樣,請主子保重龍體。”無情走到皇帝身邊:“主子當好皇帝才能讓娘娘安心。”
金禦麒擡眼看他,沒有在意手上的傷口:“連你都覺得傾城已經死了?不,她不會這麼快就離開我的,我們約好要白頭偕老的,她絕對不會食言的。”可是,他的眼淚毫無預警得流出,出現脆弱的一面。
無情跪地,懇求道:“就算為了百姓黎民,皇上也要支撐下去,金鎏國不能沒有您。”
“無情啊,算你說對了,多日沒有傾城的消息,若非朕還記得自己是皇帝,朕早就随她去了。”
“無論娘娘在哪兒,她都隻想主子好好活着,就如同主子希望娘娘無論在哪裡都要好好活下去。”無情看着痛苦中的主子:“傷痛不會是永恒,隻要主子心裡有娘娘,娘娘也會高興的。”
“人海茫茫中,朕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良人,可憐我的兩個孩子,這麼小就要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你說,讓朕如何開口告訴他們?”金禦麒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走,随朕去承嗣殿走一趟,朕想見見孩子了。”
無情扶着主子起身,看到他手上皿淋淋的,就說:“主子,您受傷了,讓玉明處理了傷口再去吧。”
“也好,怕吓着孩子。”金禦麒看着自己的手:“這點傷痛算什麼,朕心裡的苦才痛不欲生啊。”
無情不說話,金禦麒走回禦龍殿。
玉明一見皇上受傷,趕緊準備包紮要用的物品。倒是淨兒,心中覺得痛快,好歹看到皇帝挂彩了。流蘇機靈,去幫着玉明料理傷藥。
正在包紮,九真回來了:“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讓自己受傷了呢?”
“别廢話,事情都辦妥了嗎?”金禦麒問。
“都辦妥了,已經交代下去,命刑部準備一切事宜,十日後處斬柳落英。”九真說道:“隻可惜啊,沒問出娘娘的下落。”
“就算再問也是惘然,打死她又能如何?她不肯說還是不會說的。”金禦麒說道。
流蘇聽了,心中暗自揣測開去,卻不露聲色,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心中所想。
包紮完傷口,喝了幾口茶,金禦麒就去承嗣殿,無情與九真等人一同跟了去。流蘇被留在殿内,趁機想着通風報信的法子。
本以為可以與自己的孩子享受片刻父子之情,卻沒想到,金禦麒在承嗣殿見到了母後,還有母後的跟班西門詩羽。
“母後,你們來做什麼?”金禦麒很介意在此時見到她們,心中的氣還沒消停,這又來添堵了。
“麒兒,你這手怎麼了?”納蘭秀慧看到他的手上紮着白布,就問。
“還死不了。母後,你來也就罷了,為何還叫上她?”金禦麒質問:“這是我與傾城的孩子,不需要她來過問。”
“胡說!”納蘭秀慧自然站在媳婦這邊:“她是皇後,是孩子們的庶母,怎麼就不能來見孩子了?”
西門詩羽裝乖巧:“無妨,皇上。他們是你與貴妃的骨肉,自然也是臣妾的孩子,他們的娘親不見了,臣妾其實也很焦急,怕他們寂寞,就過來陪陪他們看看他們。不巧,母後也想來,就一同來了。若皇上不想在此見到臣妾,臣妾立即走就是了。”
她的話很得體,納蘭秀慧怎麼聽怎麼舒服,就拉住了她的手,對兒子說道:“麒兒,你聽聽,這才是皇後該有的風範,大體知禮。你别用異樣眼光看人,詩羽是好孩子,好皇後,母後不會看錯人的。”
“是嗎?”金禦麒緊緊盯住西門詩羽的臉:“朕才不信你有如此好心,會喜歡我與傾城的孩子。”
“為何不能?”西門詩羽反問道:“難道他們不是你的孩子麼?愛屋及烏,我愛皇上自然也會愛他們。他們還那麼小,難道你就忍心看到他們失去母親而得不到母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