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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八章 前路

正統天命 聿天 2336 2024-01-31 01:12

  嘛,二十分鐘之後更新,這章比較重要,細節部分在修改,多包涵哈

  那邊楊尚荊在給老蔡面授機宜,這邊軒輗也算是正式等到了欽差的儀仗,所以他也不得不聯合三法司的人,給欽差大臣上眼藥。

  法醫這個職業源遠流長,在大明朝的時候叫仵作,宋朝著名的驗屍官宋慈在五百多年之後還拍了個電視劇叫《大宋提刑官》。

  換句話說,雖然現在沒有顯微鏡之類的高科技儀器,但是屍首隻要沒有被徹底燒化,還是能判斷身上哪兒受了緻命傷了。

  刑部跟着下來的老仵作叫白曉,在刑部衙門混迹了小三十年了,過手的死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天這驗屍的事兒,就是這個老仵作在做。

  “死者身上傷口兩處,腰間一刀,脖頸一刀……”

  老仵伸手扒拉着都快爛了的屍體,對着旁邊的人說道,他的徒弟就在一邊做着記錄,而軒輗這些人則站在一旁,看着老仵作的操作。

  “腰間刀口雖然開口大,易失皿,但并不緻命,真正要命的是脖頸上的這一刀……”

  搖了搖頭,老仵作掰開了李信的嘴:“口鼻之中幹淨無灰,顯然是在起火之前就被殺死了,最後燒成了這般模樣……”

  老仵作檢查屍首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定下了結論:“從刀口的角度、力度來看,必然不是自殺,隻不過這傷口形狀很怪,顯然用力不甚均勻,門外的侍衛在看見起火之後曾經進來查驗過,下走也不清楚這屍體是不是擺出來的,想要看看屍體有沒有動過,總要還原一番現場。”

  軒輗點點頭,他等的就是這句話,隻要能看清死者死之前的體态,就能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先把人弄死再搬到這邊來的了。

  老仵作吩咐了一是永恒,自然有人把幹草遞了過來,就在這驿站裡面,直接點了一堆火,燒的位置就是原本李信死的那一小塊。

  也是老經驗,還是宋慈那本《洗冤錄》裡面的老法子,高溫之下油脂上浮,就能勾勒出李信死之前的體态。

  然後地上燒出來兩個人影,或者說,一個半人影。

  三法司跟過來的人又不是吃幹飯的,之所以讓一個老仵作在這邊擺弄,實際上他們是想要撇開一些幹系,畢竟他們是外朝的官,旁邊站着看驗屍的,就是内廷的中官。

  可是看見這個,三法司的人再不說話,那就是不知好歹了,别說軒輗要弄他們,回到京師,他們上面的大佬也要訓斥他們。

  就看刑部的一個主事站了出來,低下頭來,仔細對比了一下地上的人形,再看了看李信的屍體,點點頭,說道:“地上的印記,的确是李都司留下來的,隻是這剩下的人形,卻是很讓本官疑惑。”

  直起身子,這個主事轉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站着的李信親兵:“當夜還有誰在李都督的房中?”

  那個親兵本來就是來走過場的,哪裡有這個準備?當下,也隻能硬着頭皮站了出來:“當晚老爺找了一個妾室侍寝,小的們當時急于救出老爺,也沒管太多,直接将這妾室的屍首挪開……”

  大理寺的人聽到這裡,眉毛就是一豎:“那這個妾室的屍首現在何處?”

  …………

  軒輗站在一旁,臉上帶笑,到底李信是怎麼個死法,他這個刑獄口的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出個大概,他找楊尚荊聊天,主要還是确定是不是楊尚荊派出來的死士幹的,特意給地上留下兩個人影來,讓人抓不出破綻。

  隻要洗清了楊尚荊的罪名,剩下的就都好說了。

  畢竟嘛,“家賊難防”。

  就在處州府的衙役陪着三法司的差役去找那個小妾的棺椁的功夫,一個臬司衙門的差役走了過來,雙手呈上一封信來:“臬台,台州府黃岩縣來信,說是急信,請臬台過目。”

  軒輗挑了挑眉毛,心說難不成這麼快楊尚荊就備好了剿匪所需的物資了?那楊尚荊手下這個動員力,可就有點兒太過恐怖了。

  結果撕開信封看了看内容,軒輗的眉毛就豎了起來,處州府田家被楊尚荊列為了必殺目标,根本沒有和他商量的語氣,而且裡面的強硬态勢,也有點兒讓軒輗不敢想象,寫這封信給他的居然是楊尚荊。

  他轉身對着處州知府招招手,這個他的“自己人”當即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就聽軒輗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本地的田家,可有甚麼太深的瓜葛麼?”

  這處州知府愣了一下,搖搖頭:“也不過是逢年過節的,去那邊轉轉,收受些尋常的禮物,大家圖個開心安心罷了,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太多的交際。”

  似乎是害怕軒輗不信,他又加了一句:“這田家如今僅有兩個舉人,并無進士出身的在朝中做官。”

  皇權不下縣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和地方豪族打交道的,主要還是縣令,能夠上檔次直接和正四品知府談笑風生的鄉賢,總體而言還是不多的。

  而田家作為一個沒有人入朝為官的普通鄉賢,自然是沒有資格和這位處州知府談笑風生了,圈子不一樣,再有錢沒卵用,搭不上話,人家不陪你玩的。

  軒輗低着頭思考了片刻,這才擡起頭來對他說道:“這樣最好,老夫有幾句話要說與你,你且挺好了,勿要外傳。”

  處州知府連連點頭,自己的大靠山給自己訓話,不聽那不是找死了?

  “即刻斬斷和田家的一切聯系,仔細搜尋田家不法之罪狀,這處州的剿匪,第一刀就得砍在田家頭上。”

  聽着軒輗的話,處州知府眼睛就是一睜,這年月大家都在犯規,說白了下面養幾個人,有活兒幹做農夫馬夫,沒活幹劫道劫财,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是出了北京城沒多遠,那一樣是亂糟糟的,錦衣衛東廠再牛,這種沒油水榨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去不是?

  所以,想要找這樣的大家族的麻煩,渠道多了去了。

  所以,這處州知府輕聲問了一句:“卻不知,要找何種罪狀?”

  “越重越好。”

  軒輗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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