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臉黑了下來,這個李睿修在威脅自己嗎?
李睿修卻接着說:“李某的妻子是龍兒,是……”李睿修的思緒從古墓跳了出來,突然想到了那個坐在花廳裡的公主,那不正是龍兒嗎?難怪自己會成了驸馬,是因為那是龍兒嗎?這裡莫非已經是南海了,因為龍兒是神尼座下弟子,所以成了公主。或者說,龍兒與自己有三生姻緣,這已經是另一世了。
李睿修覺得有些頭疼,卻顧不得那麼許多,站起身來就想沖出去找小龍女。
一旁的大夫連忙攔住了李睿修,這裡包紮還沒結束呢。
李睿修抽出胳膊,放下三棱刺,抱拳施禮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李某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
安王連忙道:“可是因為那個小厮之事,驸馬莫要如此,孟将軍也是無心之失。”
“這位大人誤會了,那人乃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我本就想殺之而後快,他今日因我而死,這其中的誤會來日我再與這位将軍對質,現在李某當真是有急事,等我辦完了事,必定登門讨教。”
說完不顧侍從的阻攔,李睿修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沖向永甯公主府。
___________________
安王看向站在一旁的孟季嶽,從他手裡拿過那根三棱刺,輕輕掂量了幾下,又仔細看了看每一個刃,最後再空氣中刺了幾下,吩咐手下将長安的屍體擡過來,檢查那唯一的一個傷口。
孟季嶽有些興奮,忍不住對安王道:“王爺,這個玩意兒真是厲害,我刺進刺出兩下子都不費勁,呼啦一下那人就死了,可真帶勁。”
安王怒瞪了孟季嶽一眼:“你刺死的不是他李睿修的家奴,是本王的釘子!”
“額……”孟季嶽語塞,讪讪的不說話。
安王又從箱子裡拿出三棱刺的設計圖,根本不用打開來看,上面全是小厮的皿,都被浸透了,安王生氣的甩在了孟季嶽的臉上。
孟季嶽頭更低了,讷讷了半晌道:“這個李睿修太膽小了,王爺在此我又敢把他怎麼樣,跑的也忒快了。”
安王幾乎被氣笑了,一腳踹在孟季嶽身上:“你把人家的家奴都刺死了還想怎麼樣,趕快上門賠罪去。”
______________
李睿修自然是被擋在了公主府門口,二門的管事苦口婆心的向李睿修解釋,驸馬非召不得入公主府,李睿修哪裡肯聽,着急起來就要硬闖,管事無奈隻能說幫他通報,讓他稍等,同時心中暗罵晦氣:“這個瘋子,想見公主也不知道使些銀錢,居然在大門口鬧事。”
此時的永甯公主正在花園的暖閣裡隔窗賞景,已經是十月份了,花園裡哪有什麼景緻,樹葉全落了,剩下的松樹也是墨綠發灰的色澤,看上去很是頹敗,水面上連殘荷都被清理了,風一吹就滿是落葉,宮裡倒是送來了一些晚菊,卻隻能開在花房裡,還得小心伺候着,總之永甯覺不出什麼好景緻,根本沒興趣賞景。
但另兩個女人卻是興高采烈的對着一盆綠水秋波贊不絕口,毫不顧忌永甯公主臉上的索然無味。
按理來說,武德帝登基,永甯公主應該算是應朝全國上下的第一公主了,哪還要忍受别人的無禮,可惜的是,朝局不穩武德帝都還不能橫行無忌,更何況她一個公主。
永甯公主在寺廟住了幾年,性子冷清,極不耐煩應付這些命婦,有什麼賞花宴都推了,但她卻阻止不了别人登門拜訪。
兩位婦人,一人是敬王爺家的淮山郡主,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輩分很大,永甯也得叫一聲姑姑,她身材有些圓潤,曲線很是迷人,剛剛為夫家生下長子,正是無限風光的時候,她就是來這個當朝第一長公主面前顯擺的,雖然是永甯的長輩,可二人年紀相仿,自小便被放在一起比較,她是輸多赢少,慢慢的她開始嫉妒永甯有兩個哥哥庇護,自己卻隻有個上不了台面的庶出弟弟,後來永甯被嫁給了瘋子而自己卻可以夫榮妻貴,結果沒幾日永甯的哥哥居然登基了,她一舉成了全國上下最風光無二的公主,還被賜了公主府,這恨得淮山撕碎了好幾條帕子,不過永甯的驸馬是個瘋子,她抓住這一點,發誓要在永甯面前好好的顯擺着自己婚姻的幸福。
另一名臉色有些晦暗的婦人是淑太妃的媳婦,也是宋王的妻子,争奪皇位的過程中,宋王依附于楚王,想要等禮王和瑞王鹬蚌相争,他們漁翁得利,可惜小人的心思最終化作虛無,楚王因為野心太過暴露已經被圈禁了,宋王雖然逃脫責罰,卻也再沒有了在政治上一展抱負的機會,也許是因為心灰意冷,也許是因為想要迷惑聖駕,他開始變得終日沉醉于美色,他的正妃崔氏自然會心生怨恨,又加上她娘家和安王積怨已久,現在沒了管束,她更加變得無知張狂,撺掇着淮山郡主出來探望稱病幽居的永甯公主,順便找點舒心的事情。
二門管事就在這個時候很沒眼色的通禀了驸馬李睿修求見的消息,永甯公主當然是不願意見到那個瘋子,可這二女是來找樂子看的,淮山郡主連忙截住永甯公主的話頭道:“公主啊,你這整天憋悶在府裡當真是要把好人都憋得病了,你都多久沒宣召驸馬了,如今他找上門來,你和該讓他進來見上一面,所為少年夫妻,你見見他心情就能好很多,這一點,姑姑我是過來人,深有體會的。”
宋王妃見到郡主這麼上道,連忙也跟着附和了幾句。
永甯公主皺了皺眉道:“今日我并不想見他,讓他改日再來吧。”
淮山郡主立刻道:“哎呦,公主這臉皮子就是薄,快宣驸馬進來,讓我這個做姑姑的仔細看看咱們名滿京城的李驸馬。”
淮山郡主的話句句帶刺,明明知道永甯隻是出于女子的德行才保下了李睿修,卻又在這邊不停的情呀愛呀的,還扯上名滿京城,永甯公主聽得連連蹙眉,她雖然幽居向佛,也不是個認人拿捏的軟柿子,自己這個姑姑打的什麼算盤她清楚極了,看來得給她個教訓才能讓她離自己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