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急急忙忙,總算是趕了過來。
呂野看了一眼,這大夫怕是有些年紀,蒼發冉冉。一邊的看客們這個時候倉皇散開,生怕耽誤什麼事情到時候惹上禍事。
這大夫一來,可能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有些懵。
還是呂野急急忙忙的讓開一條道路,讓這大夫擠了進去,到了那年輕人身邊。中年婦人這個時候臉上也是帶着驚恐與擔憂。
但是呂野的心裡,卻是頗有些擔心。
這年輕男子剛剛口吐白沫,身體如此劇烈的抽搐,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停下來。那些壓住他的人這個時候都有些乏力了。
這老大夫上去看了一眼,連忙擺手,臉上露出驚恐的模樣:“快快擡走,快快擡走!這病可治不了!”
中年婦人初時對着老大夫到來還有着很大的希望,想着大夫都來了,自己的孩子應該能夠有救了吧,但是這個時候聽到老大夫的話語,宛若晴天霹靂。
“不許擡走,不許擡走!”
“大夫,你救救我兒子啊。你救救我兒子啊!”
這老大夫看了一眼中年婦人,臉上神色厭惡:“說了沒救了,還能怎麼辦?趕緊将此人擡走,否則到時候他的嘔吐物繼續留在這裡,咱們也要得病!”
沒有人知道這大夫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時候紛紛如鳥獸散。就像是這裡有了最恐怖的東西一樣。
就連呂野,這個時候也是牽着曹植往後退了幾步。
曹植懵懂,詢問呂野道:“那個年輕人,真的沒救了嗎?”
呂野搖了搖頭:“應該吧,我也不太清楚。”
呂野心裡對這年輕人得的病倒是有一些盤算,但是知道的到底也不是十分清楚。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不過是個半吊子罷了。
而這個時候,那年輕人的抽搐則是變得愈發的激烈了起來。
立刻便有人叫道:“快來人幫忙,快來人幫忙!這裡要撐不住了!”
眼看着那年輕人身上的反應開始變得更加的激烈了起來,一開始隻有兩三人在那邊,這個時候聽到召喚,愣是有四五個人沖了上去。
“快些擡走,還在這裡壓着作甚?”那老大夫這個時候卻是有些着急。
中年婦人比老大夫更急,一把就站在自己兒子的身前,攔住那些人:“不行,我兒子哪裡都不能去!”
老大夫一聲怒喝:“你想害死我們不成?”
“我家孩兒之前還沒事,進了你們這酒樓,吃了你們的東西,現在就犯了病。你們還想就這樣讓我兒子去死?這世間還有沒有公理了?”那中年婦人說道。
呂野聽到這話,腦子裡面則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連忙在滿寵身邊一陣低語。
滿寵聽了這話之後,連忙對身邊的一個衙役說道:“将這兩人吃過的飯菜存留下來,到時候派人查驗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
其實這倒不是滿寵沒有想到這個事情,而是實在是之前被中年婦人和呂野的出現搞得有些焦頭爛額,以至于這種最為基礎的事情都沒有想到。
這個時候有了呂野提醒,當然不至于忽略。連忙下了命令補救。
隻是這個時候這中年婦人擋在人們的前面,一副猛虎護犢的模樣,顯然是不打算讓任何人靠近她的孩子。
隻是一開始便已經就有在那邊,這個時候又怎麼是這中年婦人能夠阻攔的了的。
滿寵看了一眼這老大夫,沉聲問道:“你可看出這年輕人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恐水病!他這是恐水病!!!”
呂野聽到這裡,終于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這個年輕人,恐怕是真的沒救了。
“既然是恐水症,那麼這個年輕人今日在這裡發病,就和這酒樓是沒有關系的咯?”呂野倒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滿寵看了呂野一眼,眼睛裡面的表情晦暗不明,但是顯然是對呂野這番話語覺得有些不滿的。
眼下人命關天,你想着的怎麼還是把酒樓從裡面摘出來?
滿寵于是一聲冷哼:“此事可未必,到時候再查!”随後轉頭望向那老大夫:“這病,沒法治?”
老大夫道:“若是十天前,或許還有救。現在早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就算是扁鵲再世,也不見得能救他!”
這話說的重了,一邊的滿寵隻以為這老大夫學藝不精,不敢救治。但是一邊的呂野這個時候也是常常的歎了一口氣。知道這老大夫所言不虛。
恐水症,在後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狂犬病。
衆所周知,狂犬病潛伏期還能夠通關一些法子在抑制,但是眼下這年輕人身上顯然已經是病毒都開始爆發了,這個時候再想要救治,已經晚了。
就算是後世醫療手段高度發達的時候,對已經爆發了的狂犬病也是沒有什麼辦法,更何況現在。
呂野搖了搖頭,心道這事自己可管不了。于是牽着曹植,朝着二樓走去。
曹植倒是覺得有些意思,想繼續看看,但是呂野知道狂犬病到了後期,病者焦躁的越來越嚴重,到時候萬一傷了曹植,呂野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剛踏上樓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于是朝着壓着那年輕人的幾人說道:“你們都小心些,切勿被自己身上的唾液、汗液沾染。到時候也會惹上病的。”
這話一說,這壓着年輕人的那幾位人人自危。
滿寵狠狠的瞪了呂野一眼,心想這小子就知道危言恐吓,對呂野的觀感變得越來越差。
呂野搖了搖頭,随後慢步走上了二樓。
……
……
房内,曹真和曹馥兩人這個時候也是回到了各自的案桌之前,臉上神色頗有些戚戚然。看到呂野牽着曹植上來,連忙上前問道:“你們兩個沒事吧?”
呂野搖了搖頭:“不過是在下面看看熱鬧,能有什麼事?”
曹真道:“這就好。”
“那人……真的沒救了?”
“沒救了。”呂野搖頭。随後又道:“不過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算到這酒樓的頭上來的。恐水症這個病……潛伏期很長,估計這年輕人早就得病了,隻不過今日在這裡爆發了罷了。”
“潛……潛伏期?”
呂野擺擺手,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和你說了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