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陽...
他回來了。
隻是先後兩次回來的目的都不同,這一次回來,他準備帶着小妹趙思離去。
“關叔,入城後,找一家客棧,然後讓人送一封拜帖送到黃府。”
“是!”
與秣陵一般無二的,趙禅等人差的特别的嚴,隻不過得知趙禅乃是今年童試的案首後,立即放行,他們可不覺得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會把一群悍匪帶在身邊,這豈不是在自覺前途。
要是真的是這樣,這些年讀書豈不是讀到了狗身上。
在黃府内,面對着送上來的拜帖,無論是黃禹還是黃軒臉色都有點難看。
“爹,你看此事該怎麼辦。”
黃軒神色有點陰沉,沙啞着聲音詢問他的父親道。
誰能想象的到一個窮酸小子,需要靠着妹妹的救濟才能養活的廢物,今日躍上枝頭成了鳳凰。
土雞成鳳凰!
他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好不好...
現在這隻土雞找上門了,要是換做以往,直接讓下人一頓棍棒送回家去,可現在麼...
院試第一,童試三甲
甚至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溧陽縣令李豐舉薦此子為恩貢貢生,至于黃軒的兒子黃天賜則是沒有了這樣的運氣了。
一縣中一年僅有那麼幾個名額,而且還是前三才有希望。
黃天賜雖然早早的便已經考中秀才,可無論是縣試、府試亦或是院試都未曾得到三甲之列,這是一個死結所在。
國子監!
身為舉人當然能明白國子監意味着什麼。
“可惜了。”
黃禹臉色有點陰沉,他有點後悔了,後悔當初與王晃這個老匹夫因為意氣之争而答應下來,假如黃天賜強娶趙思,破了她的雲英之身,讓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現在趙禅來了,他也無懼。
賣身契?
如今,在黃家的手上也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藥,乖乖的讓出去,他溧陽黃氏的面子豈不是沒了,今後還如何在溧陽立足,要是不讓出去...
“天賜的性子你也懂,既然都已經把事情給做絕了,為何不如做的更絕一點,他既然要贖回賣身契,這些年來的利息給他算一算。”
“爹...這....”
“你忘記我之前說的話了,黃家三代單傳。”
“孩兒懂了。”
還是那句老話,要是根都沒有了,那麼還要基業做什麼。
“何時見他們。”
“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下午見他。”
雙手負在背後的黃禹,誰也不知道他那雙渾濁的眼眸中藏着是什麼算計,隻不過那麼狠厲卻讓人瞧的心肝兒打顫。
“好,孩兒先去做準備了。”
望着黃軒離去的背影,黃禹狹長的眼睛一眯,喃喃自語着:“老匹夫,你要假戲真做,那老夫就做真的給你看。”
“黃二在那裡!”
“老爺。”
黃府的大管家黃二,一個聽起來就很中二的名字,可他的手上卻掌控着黃府上上下下數百号的去留,多少人一天到晚腦瓜子裡面都在想法設法的巴結他,就是希望自己的薪錢能多一點,得到的位置能好一點。
往日裡面在這些下人看來是遙不可及的大人物,如今卻像是一隻忠犬一般站着,黃二再怎麼厲害,也是建立在黃家的基礎上,這一點黃二比誰心裡都清楚,他不會自大的以為離開了黃家,他能算根蔥。
“好好的招待趙思。”
“是老爺。”
黃禹的話外之音,他豈能聽不出來,他沒有多問,問要照顧小少爺情緒之類的話,他的主人隻有一個就是黃禹,一切與黃禹的命令為主,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旁。
選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大部分的人一生中都在不斷的選擇中,有人選擇對了,從此平步青雲一帆風順,有的人選擇錯,直接掉入萬丈深淵中,再也爬不起來。
還有的人就如黃二一般,認準了一個人,一輩子跟随到底,是對是錯,他不知道,他就知道跟随着眼前的人走下去就是沒有錯的。
“等等。”
就在黃二準備轉身離去時,被黃禹給喊住,旋即隻聽到黃禹陰測測的說道:“王老兒想要陰老夫,把負責換洗的管事給扣留下來。”
“是老爺。”黃二這個時候沒有立即走遠低着頭恭敬的問道:“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去辦,記得辦的漂亮一點。”
“是。”
站在庭院中的黃禹口中哼着小曲,哼的是空城計的曲。
“鹿死誰手未曾可知。”
黃禹微微眯着眼睛,就算黃家倒黴,他也要拉着王家一起倒黴,想要算計他,就要抱着舍掉皮肉的覺悟。
然而在溧陽王府内
“爹,趙仲湛來了。”
“嗯,去把尾巴收拾幹淨,黃禹那個老家夥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的。”
“是。”
站在王晃身後的王琛低着頭回應道。
“把王烨這個不肖子孫給老夫帶上來,差一點壞了老夫的大事。”
昨日,關常來信質問,差一點把王晃吓出一身冷汗,幸虧關常及時告知,不然到今日他還未曾反應過來,昨日加今日整整兩天的時間,動用起溧陽王氏這個龐然大物,很快的,一些尾巴都被收拾的一幹二淨。
“至于王彧教子無方,讓他好好的面壁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在出來。”
“是老爺。”
正在走的王琛聽聞後,心裡暗自竊喜。
他大哥錯越多,在老爺子心裡失分越多,他就越有機會坐上家主的位置。
二房!終究是要成為大房!
“備轎,老夫準備去縣衙。”
“是!”
王晃做事從來務必是要求做到天衣無縫,現在他去縣衙,就是準備借助學生李豐動手把最後的漏洞給補全。
然而,在黃家的洗衣房内,望着如山衣服,年紀十二三歲的趙思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就算雙手微微的發麻,她還是咬着牙繼續洗着衣服。
一雙嬌嫩的小手,本應該無憂無慮的人,此時此刻手卻已經長滿了老繭。
“哎...思兒你咋就這麼倔,從了小少爺有什麼不好的。”
一旁的大娘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勸說道。
“沒事。”
聞言,趙思擡頭望着大娘,露出潔白的牙齒,蒼白的臉色與潔白的牙齒相交呼應着,大娘一聽歎了一口氣不在說什麼。
這些衣服,就算她來洗也夠嗆了,更何況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