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軍事會議開完之後,整個膠州似乎都忙碌了起來,現在的膠州就像上滿了發條的機器,牟足了勁,不斷向前前進。回過頭來劉凡豁然發現,整個膠州不管是,軍,民,商似乎所有人都有事情做,而劉凡自己卻變得無事可做了。這一時間讓劉凡有些無所适從了。
一連在總兵府待了十幾天,劉凡閑來無事除了每日聽淑英撫琴,柳冰兒起舞之外,就是關心一下萊州農會的進展。經過半個多月的發展和醞釀,以張玉鵬為首的政工人員已經深入到萊州各地,取得了那些貧苦百姓的信任,萊州各地大大小小的農會在膠州的支持下紛紛建立起來。在加上有軍情司的暗中扶植,農會的百姓已經基本和士紳們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期間士紳們也曾經組織起一大批私軍,接着官府的支持對農會強行鎮壓,但是由于軍情司的提前通知,農會的人往往在官軍到來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多次圍剿無果之後,豪強地主們氣急敗壞之下竟然還是對農會所在的村莊實行報複,很多無辜的百姓們受到殃及,被豪強地主們屠戮。農會在張玉鵬等人的組織下立即還以顔色。随着時間的推移,兩方勢力針鋒相對,流皿和沖突不斷上演。局勢也開始想着劉凡所期望的方向發展。
萊州的局勢愈演愈烈,身為萊州的知府,錢源本人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錢源這個人雖然沒有經天緯地的才能,但是能夠爬到知府的位置也不是易于之輩。劉凡要做什麼錢源經過這麼長時間也看的清楚了。本來錢源還想接着朱大典的權勢來壓迫劉凡,使其不敢輕舉妄動。但卻沒想到朱大典居然會耍滑頭,朱大典雖然明面上支持他,甚至将巡撫的标營也排到萊州來了,但是錢源知道這不過是敷衍罷了。不然标營也不會三番四次拒絕他的剿匪要求,賴在萊州城不走了。
頂頭上司朱大典對自己的求助置若罔聞,身邊的地主士紳們也不足為恃,底層的泥腿子們卻越鬧越兇。現在的錢源覺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一座火山上,不知什麼時候“砰”的一聲火山就會爆發将錢源炸的屍骨無存!
感受到危險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錢源這幾日是吃不下,睡不着,仿佛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躁萬分,坐立不安。看着一項自诩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夫君,竟然如此慌亂,錢源的小妾王氏,忍不住勸慰道“老爺,妾身知道您這些天心裡不好受。但是您總是這樣走來走去的也不是個辦法啊!那劉凡不過是區區一個總兵而已,您可是正經的讀書人,還會怕他麼?妾身可從未聽說過,那個讀書人會怕那些粗鄙武夫的!”
“砰”錢源用力拍在桌子上,吹胡子瞪眼道“婦人之見,你懂什麼!那劉凡是一般人嗎?抛開他手裡的幾萬大軍不說,單單是他手中的尚方寶劍就不是本官能夠對付的!朱大典那厮都不敢和劉濟民面對面硬碰。老爺我區區一個小小的知府能怎麼辦?”
“啊?”王氏花容失色道“老爺,既然那姓劉的如此厲害,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反正咱們這些年撈的也不少了,大不了拼着這個官不做,也不能憑白丢了性命啊!”
“糊塗!”錢源怒喝道“本官十年寒窗苦讀,宦海沉浮十幾朝,熬了多少個****夜夜才有今天的成就?要是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我這大半生的努力豈不是付諸東流了?況且你以為咱們跑了就沒事了?本官現在已經被推在了風口浪尖上,豈是想退就能退的?”
“怎麼就不能退了?”事關生命安危王氏顧不得錢源的責罵了,鼓着臉反駁道“老爺你可是萊州的知府,現在萊州數你的官大,你要是想走别人還敢攔着你不成?又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我們怎麼就不能走了?妾身看,既然留下在這麼危險還不如一走了之為妙。隻要咱們有錢,到哪裡不是爺啊!”
錢源苦笑一聲,頹然坐倒,幽幽的說道“玉芝,不是老爺我不想走,而是實在走不了啊。現在萊州的士紳們已經被劉凡逼到的絕路了,眼看就要步膠州顔家的後塵了,你說這個時候他們會放本官這個知府安然離去嗎?恐怕我們一出這個萊州城就會身首異處啊!”
王氏大驚道“怎會如此?老爺怎會如此啊?您可是知府啊,他們那些鄉下土财主們怎麼敢對您堂堂五品知府,萊州父母官痛下殺手?”
錢源冷笑一聲道“怎麼不敢?為了自己的家族膠州的士紳們都敢背着朝廷慫恿劉澤清這樣的總兵官私自進攻膠州。本官不過區區一個從五品的知府而已。要人沒人,要兵沒兵。身後更沒有朝中大佬罩着,他們會怕我嗎?”
王氏聽到事情居然如此嚴重,頓時慌了,連忙拉着錢源的胳膊哭訴道“老爺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在這等死吧?咱們要是死在這群亂民手裡,恐怕連朝廷的撫恤都撈不上。倒是可就白死了,一旦咱們出了事情嫣兒和擇兒該怎麼辦呀!僅剩姐姐她們那些孤兒寡母的還不被其他族人欺負死呀!老爺您就是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她們想想啊!”
回頭看見王氏驚慌失措之下,有些蒼白的臉龐,錢源不禁有些心疼,錢源外出為官多年,一直一來身邊就王氏這一個貼心人,王氏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比錢源的正妻還要重一些。眼見王氏如此傷心難過,錢源連忙拍拍王氏的香肩安慰道“玉芝别慌,隻要咱們在萊州知府不亂動,他們是不敢亂來的。而且就是劉凡真的接手了萊州還需要本官這面大旗,維持他和朝廷的關系。他更不會殺本官。最多不過是軟禁罷了!你看那些膠州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現在過得不是挺滋潤嗎?劉凡不但沒害了他們的性命,每月還分給他們一大筆銀錢。除了沒了權利之外,過得一點也不比其他地方的官員差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