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之所以将第一站定在平度,主要是他看重了平度士紳地主的這裡力量比較薄弱。當初孔有德為報私仇,帶兵皿洗了平度。将平度的大大小小的地主豪強基本消滅殆盡了。現在的平度雖然經過這兩年的休養生息已經稍稍有些恢複,但兩年的恢複終究還是不能和幾百年的積累相提并論的。
平度城中的一家客棧中,趙博帶着幾個心腹手下在後院的一間獨立的廂房中商議具體的行動方案。這間名為來福的客棧,明面上是一間正常經營的客棧,暗地裡其實是軍情司在平度最大的秘密據點之一。
昏暗的油燈下,趙博幾人表情凝重的端坐在桌子前。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趙博開口問道“老李,你是平度的負責人,對于這次的事情你怎麼看!”
老李聽到趙博發問,連忙小心的回答道“司長,以卑職的想法來看,您的計劃還是很可行的。平度這個地方看似蕭條平靜,其實内裡佃戶和地主之間的矛盾是很深的。當初平度遭劫,百姓和地主士紳消亡大半,按照朝廷的管理來說,平度造此大劫,就應該将多餘無主的土地分給幸存的百姓一些才對。但是實情卻并不是如此,現在的平度百姓不但沒有從朝廷手中分得一丁點的好處。反而還被那些豪強劣紳變本加厲的搜刮。此刻民間怨聲載道,隻是礙于官府和豪強勢力龐大不敢做聲罷了!”
趙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本官讓你們找的那些苦主們,找到了嗎?”
老李笑呵呵的說道“司長,别的事情咱老李不敢說,但是要在這偌大一個平度,找幾個受欺壓的佃戶和窮苦老百姓那還是很簡單的!”老李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摞紙,送到趙博面前恭敬的說道“司長,這是按照您的吩咐,近日來我平度分站收集來的苦主情報以及平度州範圍内所有大小勢力的情況。上面附和條件的苦主共有三百餘人,其中平度城内就有一百三十人!”
趙博伸手接過情報,随手分發給衆人,自己也拿着一部分細細的看了起來。昏暗的油燈下,趙博臉色陰晴不定,時而大喜若望,時而皺眉沉思。不知過了多久,趙博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好一個欺壓良善,無惡不作的王家。這次本官就先拿你開刀。”
趙博動作将凝神觀看情報的衆人吓了一大跳,還沒等衆人緩過神來,就聽到趙博冰冷的聲音傳來“老李,你明日一早派人聯系李家集的村民,告訴他們,報仇的機會來了!”
見到趙博森然的語氣冷酷表情,老李頭上冷汗直冒,慌忙點頭道“司長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親自前去李家集會見李洪等人,定為司長辦妥此事!”
趙博點頭道“嗯,這次任務是總兵大人親自交代下來的,咱們軍情司能不能一雪前恥,重振聲威就看這一遭了。一點要給本官用心一點,知道嗎?”
老李不敢怠慢,連忙回道“司長放心,卑職曉得了!”
次日一大早,老李親自帶人前往李家集。中午的時候,老李再次返回來福客棧,和老李一起歸來的還有幾個短褐的青年。這幾個青年正是李家集的李洪等人。原來李洪等人在老李表面破虜軍麾下的身份之後,得知報仇有望的情況下,決定親自來平度見一見趙博這位來自膠州的大人物!
趙博在得知消息之後決定親自見見這個李洪。後院的廂房中,兩方人馬在這裡會面了。廂房中,在老李做過簡單的介紹之後,李洪就直言不諱的問道“趙大人,聽說你能幫我們報仇?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們所說的一切是真是假?”
趙博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一下眼前這個英氣勃勃的青年,平靜道“就憑我是破虜軍的一員。就憑我破虜軍大帥劉凡這個名字!”
李洪瞳孔一縮,躊躇道“劉總兵的名聲我們萊州人是相信的,但是你怎麼證明你們真的是膠州來的?萬一你們是劉總兵的敵人該怎麼辦?你們必須拿出證據來表明你們的身份,如果你們真的是劉總兵的手下,那我們相信你們一次又何妨?”
趙博嗤笑一聲道“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去騙的?錢?權利?女人?不,你們什麼都沒有。現在你們一窮二白,還身負皿海之仇。想要報仇,想要為自己讨回公道,你們隻能相信我!不,是相信我們!”
李洪沉默了,趙博說的很對,現在是他們李家集有求于人,處于絕對的劣勢,是沒有資格講條件的。剛才李洪先聲奪人的目的就是想在談判中占據主動,但很顯然他失敗了。不過李洪還是想争取一下的,想了想李洪還是堅持說道“我們必須知道你們的身份和目的,不然甯可我們不報仇,我也不會将李家集的村民置于險地的,你們輸的起,我們卻輸不起,因為我們一旦輸了,就是等于輸掉了全村幾百口老少的性命!我不敢賭!”李洪說罷目光灼灼的盯着趙博,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趙博不答應他的要求,他是不會冒着危險和趙博合作的。
很顯然趙博也知道這一點,沉吟了許久,趙博開口道“按照規矩我的身份是不能透露一絲一毫的。但是我家總兵向來以愛護百姓為己任,對于貧苦的百姓總兵大人從來不吝啬自己的仁愛之心。身為他的手下,我們也一直貫徹着總兵大人的意志。所以,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信息,以此來證明我的身份。”
趙博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方銀制印信交到李洪手上。李洪接過這方小印,反過來一看,隻見上面用九疊篆刻着“膠州守備印”的字樣。官印底部左上刻鑄造頒發部門簡稱“禮”。即禮部。左邊刻當朝皇帝元号與鑄造日期:“崇祯五年六月日”右邊還刻有劉凡的名号。很顯然這是劉凡以前所用的官印,此刻劉凡已經升任總兵官這方守備印已經沒用了,所以被趙博讨來作為身份的憑證。
李洪還是有些見識的,雖然沒見過真正的官印但是大概的情況還是知曉一些的,見到這方官印,立即就相信了趙博的身份。因為他知道,憑借他們的身份還不值得人家費大力氣冒着殺頭的危險去僞造一方官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