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二月十二,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整個世界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初春的大雪将整個萊州裝扮的銀裝素裹,也掩埋了萊州城外的罪惡和污穢。
孔有德中軍大帳,帳篷中間的位置生着火盆把整個帳篷熏的暖洋洋的,孔有德端坐在一張虎皮制成的座椅上,面前擺個案子上面放着幾個小菜一隻烤雞,案子上還有一個紅泥小火爐,爐子上溫着一壺山東本地的美酒,孔有德懶洋洋坐在椅子上不時的端起酒壺倒上一杯美酒,滋溜一聲一飲而盡,美美的享受着這難得的清淨。忽然間帳篷被人掀開,伴随着一陣冷風一位身穿铠甲的中年将領走入帳篷,還沒說話就端起酒杯喝幹了杯中的美酒,又倒上一杯才嚷道“大帥您倒是清閑,讓兄弟我在外面吹冷風,這遭瘟的天氣這麼冷,是在是讓人難受!”
突如其來的冷風不禁讓孔有德打了個寒顫,看清楚來人模樣孔有德才笑着說道“是九成啊!你不是在清點傷員安排營宿麼,怎麼有空來我這蹭酒了?事情都辦好了?”
“嗯,辦好了,這幾天攻城我們的軍士傷亡很大,尤其是這兩天下雪,由于沒有足夠的棉衣,好多士兵都被凍傷了,尤其是傷員天氣突然變冷傷口都凍壞了,很難熬過去了!”李九成語氣有些低落
“唉!沒想到萊州這塊硬骨頭這麼難啃,這都打了半個月也沒有進展,這樣下去恐怕對我們很不利啊,一旦半月隻能沒能攻下萊州,我們處境就更艱難了!聽探子來報,朝廷集結了3萬大軍正在路上,萊州攻不下我們就沒有戰略緩沖,這仗就難打了!”孔有德歎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大帥,沒想到這萊州城這麼難啃,硬攻是不成了,萊州城城高牆後,糧食充足,即使我們圍上一年,他們不投降我們短時間也拿不下,這樣耗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啊,攻城傷亡慘重士兵已經多有怨言了!”李九成接腔說道
“我們城中内應可有什麼消息傳回?是否有機會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孔有德問道
“沒有可能,我們的内應隻是一些壯丁和低級軍官,連城門都接近不了,更别說打開城門了!不過他們傳來一個消息,山東巡撫徐從志被大炮擊中身亡了!現在主事的是謝琏!”
“死了?死的好,這些文官平時就看不起我們遼東軍,處處欺壓我等,這次終于報仇了,一個巡撫值了!那個謝琏怎麼樣?好對付麼?”孔有德哈哈大笑
“謝琏此人還是有些能力的,不過此人和孫元化較好,比較傾向于招撫,也許可以從中利用!”李九成想了想說道
“哈哈,看來孫大人是我們的福星啊!沒有他我們也打不下登州,也許還在逃亡官府的追殺,哪有現在這麼潇灑!”孔有德得意的大笑
“那…大帥要不要派人去試探下他們的态度,看看能否騙開城門!放我軍入城”
“派人去試試吧!假如能成我們就能一舉拿下萊州!失敗了也沒什麼損失嘛!”孔有德沉吟了一下說道
傍晚,孔有德派人攜他的親筆書信入城面見謝琏,謝琏看到孔有德的書信有些懷疑,招來朱大年,劉凡商議,謝琏說道“孔有德派人前來說是有意招撫,你們認為如何!”
朱大年率先開口說道“孔有德攻城半月死傷慘重恐怕不會這麼容易投降吧,其中會不會有詐?”
“這次孔有德派他的親信攜親筆書信而來,我看是有幾分誠意的,而且信中說朝廷已派幾萬大軍前來孔有德信中懼怕,才想留一條後路,假如我們答應不問罪,他們可以商議投降。而且其中幾條條件苛刻,不像随意提的!”謝琏見到王大年質疑解釋了一下
“那樣的話,也許可以一試,假如我們成功招降遼東軍就是大功一件啊!”朱大年也有些意動
劉凡見到他們動心的樣子心中大急,他可是知道曆史的,知道這是一次騙局,急聲說道“兩位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孔有德為人狡詐殘忍,不會這麼容易投降的,而且他們攻城半月之久,顯然拿下萊州決心十分堅定,況且他們還有登州做基地,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以孔有德叛軍的心性不會這麼容易動搖的不然他們就不會因為鬧響而造反了!”
謝琏低頭考慮了一下劉凡的分析才開口說道“濟民言之有理,但是我覺得孔有德還是有幾分誠意的,這樣吧!明天我和大年去叛軍營中走一遭,濟民在城中防守,一旦有變也好留個退路!”
“别去啊!大人!這是一個騙局,要去也是我去!你們留下守城吧!”劉凡焦急的說道
“濟民!我們不懂作戰,留下也沒什麼大用處,還是你留下吧!就是真的是個騙局,我們也必須去,萬一叛軍真的投降我山東百姓要少受幾分苦,大明也需要這些遼東兵抵禦建虜,此事值得一試!”謝琏斬釘截鐵的說道
“唉!好吧!但是大人一定小心,一旦有變也不要沖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你們的!千萬别做無所謂的犧牲啊!”劉凡見此事已經不可回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次日,謝琏和朱大年以及兩個監軍一起出前往孔有德大營,不多時四人已經來到大營門口,使者一邊為幾人引路一邊派人通知孔有德,一路上使者極盡阿谀奉承之能,不斷說着好話,謝琏一邊随聲應付着,一邊觀察叛軍營中情況,見到士兵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大聲談笑而且兵器铠甲也不再身旁,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禁對此行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