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汪大人連夜審理此案,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且這次關系到太子的性命,背後之人捉拿不出來,便是要掉腦袋的。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人透露出汪大人查探證據的時候,在令太子受傷的箭矢發現了些端倪。
箭矢用上好的玄鐵所鑄造,箭頭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倒勾,這樣的箭矢比起普通的弓箭來,更加傷人厲害。而這樣的箭矢,普天之下,正是京城中錦英王府内侍衛常用的箭矢。此言一出,宮中仿若炸開了鍋,隻聽言皇帝趕去了大理寺親自審案,錦英王夫婦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
宮中傳出的流言中不但包括了錦英王夫婦,連最近炙手可熱的十三皇子宣沛也一并算上了。隻說錦英王夫婦之所以這般謀害太子,便是因為與十三皇子勾結,想要趁機扶十三皇子上位。雖說話也在理,畢竟如今朝中局勢正是緊張。可行事如此大膽狂放,便是錦英王一向是個不怕天不怕地的主兒,弘安郡主可從未如此張狂過。此事便又顯得撲朔迷離了。不過不管衆人心中怎麼想,那箭矢上的證據可是鐵闆上釘釘的事情,隻要與此事沾上邊,錦英王夫婦就休想全身而退。至于十三皇子,一旦被懷疑,怕是也會從此失了皇帝歡心。
慈甯宮内,懿德太後将手中的佛珠重重一緊,慢慢的皺起眉頭:“錦英王府的箭?”
“正是。”楊姑姑小心的給太後捶着腿:“聽聞陛下十分震怒,一個時辰前已經帶着人去大理寺,現在還未回來。如今宮中傳的正是熱鬧。”
“這宮裡的牛鬼蛇神如今是越來越多了。”懿德太後冷笑一聲,面上浮起了一個殘酷的笑容:“既然他們要鬧,就随他們去鬧。哀家倒要看看,鬧到最後,可還有個什麼下場。”
“太後娘娘的意思是…。”楊姑姑詫異道:“不管此事了?”
“你擔心什麼?”懿德太後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為,錦英王府是好招惹的?隻怕還沒瞧見下嘴的地頭,就被人一口吞将了去。”
柳敏面前是攤開的書卷,然而講話卻是有一搭沒一搭,終于連宣沛也看不過去,懶洋洋的往後一靠,道:“柳太傅,你又将律法說錯了。”
柳敏猝然回神,有些赧然,道:“微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你好歹也是我的夫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本殿怎麼能做那等不孝之事。”宣沛渾不在意的揭開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轉頭看向柳敏魂不守舍的模樣,笑道:“怎麼,還在為錦英王妃憂心?”
他用的是“錦英王妃”而不是“錦英王府”,柳敏霎時間有種心底秘密被撞破的羞恥感。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謀殺太子的罪名不小,便是他身為朝廷新貴,也不能再皇帝面前胡亂求情,反而壞了事。他的目光落在一邊的宣沛身上。宣沛從得知了此消息之後倒是一直如此淡然,和平日沒什麼兩樣的做事,明明此事也是與他牽扯有關,偏他還是如此鎮定。柳敏有些看不透這個少年,他也明白這個少年非池中物,假以時日必然成龍。
他道:“殿下不擔心此事牽連到自己?”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宣沛揚唇一笑:“太傅常說不以外物拂動本心,怎麼連這個道理也不懂。不是你教我的?”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鎮紙,道:“況且本殿從來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世上,總會有報應的。誰做了什麼事,老天看的清楚明白,總有一日,也會東窗事發。”
他這番話說的幽幽,不由得讓人聽得心中直冒寒氣,似乎還含着一絲特别的情緒。柳敏覺得宣沛仿佛在暗指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卻又摸不着頭腦。
……
佛堂中青煙袅袅,慧覺一身紅黃相間的袈裟,即使身處高位,他依舊穿的素淡,從來都是一襲簡單的袈裟,這便更讓人對他産生由衷的崇敬。仿佛真如一個世外高人一般不惹塵埃,凡身不沾一點凡俗之物。他吩咐弟子擦拭佛像,自己親自走進每一間禅房中清掃。一代國師卻屈尊下貴做這些事情,慧覺面上也絲毫不顯不自在,仿佛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身邊的弟子和外頭的宮女太監瞧見了,都紛紛道:果真是世外高人,不拘泥與外物身份。
博得一群人的敬畏容易,要博得一群人打心底的崇敬卻很難。所謂的國師隻是一個虛名,終有一日會随着帝王的态度改變而消失。唯有将佛的形象植入人心中,這是大乘,也是大狡猾,一旦提起佛來,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位得道高僧,這就是騙術的大境界——相信。
慧覺慢慢的走過每一間禅房,禅房幽靜深邃,簾子掩映住外頭喧嚣的日光,給人甯靜的感覺。棋盤上擺着棋子和木魚,龛中緩緩燃着檀香使人甯靜。每一間小禅房整潔幹淨,客人在此論佛法講經書,實在是一個好去處。平日裡也無人打擾,便是講一個下午,也不會有人進來。
慧覺走到最後一間禅房中看了看,半晌,終于是将窗台上的一盆花兒挪了個地方,将花兒移入房中的角落。那花潔淨如蘭,顯得氣韻悠長,十分高潔。慧覺又垂首看了一眼燃放檀香的神龛,袖子清揮,似是在其中添了什麼東西。半晌,他收回袖子,撫着手中的佛珠,慢慢的退了出去,神情絲毫未變,仿佛隻是去整理了一下禅房罷了。
剛退出禅房,便瞧見廳中已然站了一人,華服錦衣,傲然自負,瞧見他,便也隻是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正是宣華。
宣華便是從來不信什麼鬼神,對于慧覺憑借一些小把戲能登上國師之位的事情也頗有微詞,隻是皇帝是鐵了心的相信慧覺,他也不能逆着老虎的毛捋毛。隻是心中到底還是瞧不上慧覺,每每表現出來的态度實在是算不得恭敬。
“阿彌陀佛。施主又來禮佛。”慧覺淡淡道。
“五殿下,真巧。”一個清脆的女聲适時的傳來,正是蔣丹。她瞧見宣華,也是一副極其驚喜的模樣,道:“本想來給太子殿下上柱香祈福的,不想又遇着了五殿下。最每每都能在此處遇着五殿下,這便是佛家裡說的有緣了吧。”
慧覺垂首不語,蔣丹一身淡粉色的十二破留仙長裙,将她窈窕的身姿襯托的不盈一握,而前兇處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直教人看的眼睛發直。她笑的嬌俏,也沖慧覺雙手合十拜了拜,道:“既如此,我倒想和五殿下下完上次未曾下完的那局棋。勞煩大師,又要叨擾您,占用您的禅房了。”
“施主無礙,佛祖腳下衆生平等,佛法即本心,萬象皆無相。”慧覺打了個禅語。宣華面上顯出些不耐煩的神情,慧覺身邊的小和尚就将兩人領進最裡面的禅房。
二人進了禅房後,便将門掩上。禅房和佛堂正廳隔得比較遠,事實上,這裡的禅房每日都是空的。上香祈福的事情人人都會做,可要到禅房裡輪徑說佛,這宮裡的人每日忙着别的勾心鬥角,哪裡還有這個閑心。而慧覺也不會主動與人提起禅房裡有什麼人,宮中隻有這裡,大約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事了。
“叫我來做什麼?”宣華捏了捏蔣丹的臉,光滑的臉蛋令他愛不釋手,下手也重了些。直教蔣丹雪白的臉蛋上被他捏的顯出一抹嫣紅。蔣丹嗔怪的撥開他的手,道:“别動。不是教你過來商量今日之後的事情麼?”
“商量什麼?”宣華心裡有些癢癢,蔣丹這副模樣實在水靈。他不由得想起與蔣丹夜裡的瘋狂,這女子表面上看着嬌俏純潔,實際上卻是個各種老手,隻教他這樣閱人無數的人也忍不住失神,是個天生尤物,難怪皇帝喜愛。
蔣丹注意到宣華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故意眨着瑩潤的眼睛看他:“自然是商量如何扳倒錦英王府了。如今宮中可都傳開了。那箭矢正是錦英王府的沒錯,這之後隻管将罪名一股腦兒的往蕭家推便是。其中殿下可要出點力,這一次,可是将十三皇子和錦英王府一起鏟除的好機會啊。”
她話語說的讓人動心,宣華哈哈大笑道:“此事我早已成竹在兇。你又擔心什麼,不過古人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我看你也是将你這個姐姐恨到了骨子裡,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本殿的手除了她。”
被戳穿心思,蔣丹也不惱,宣華雖然性子急躁,可業并非是傻子。她利用宣華,宣華也不是甘心被她利用,全然都是因為他也能從其中獲得想要的東西罷了。與其說是利用,倒不如說是一樁平等的交易。她笑盈盈道:“難道就要因為臣妾狠毒,殿下便不要臣妾了麼?”
她淺笑盈盈,媚眼如絲,今日又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直教人看的皿脈偾張。宣華的喉結動了一動,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今日的龛香格外醉人。
蔣丹也蠢蠢欲動,今日與宣華商量後面的事情是假,偷着出來見面才是真。*如破冰之水,一發不可收拾。蔣丹迷戀宣華帶給她的暴風驟雨一般的激烈,也愛上了這種偷着的快感。人的*太重便會讓理智失常。蔣丹已然是沒有理智的人了,便是放在平常,她也定不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可一來二去,她也已經對佛堂中的禅房放心不已,加之近日皇帝出宮去大理寺,而蔣阮多半兇多吉少,她有肆無恐之下,第一次竟是主動約了宣華。此刻這還算寬敞的禅房裡突然就感覺變得逼仄起來,空氣裡醞釀着一股熱燙的氣息。蔣丹看懂了宣華眼中的掠奪和狂放,她慢慢的靠過去,柔軟的腰肢如風擺楊柳,每一步都是姿态曼妙。
她緩慢的伸出雙臂勾上了宣華的脖頸。
……
然而此刻的佛堂外,皇帝一行人卻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現在正廳中。蕭韶和蔣阮站在一處,宣離立在不遠的地方。王蓮兒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顯然是十分畏懼與皇帝此刻的神色。
慧覺放下手中的木魚迎了上來,道:“阿彌陀佛,陛下前來,可為禮佛?”
皇帝擺了擺手,瞧見慧覺後神色方才稍緩,道:“今日朕不是來禮佛。朕來找老五,聽說他在你這裡,怎麼不見人?”
“五殿下禮佛恰好遇着昭儀娘娘,兩人此刻在禅房論經。”慧覺回答的不卑不亢,卻是令皇帝愣了一下。一個皇子和皇帝的妃子論經,在場人便不是傻子,皇帝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此事的,幾乎立刻就往那方面想了去。可又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是佛門重地,大約也隻是自己想多了。更何況慧覺平日裡不惹塵埃,倒是不好教他看出自己這般心思。
是以皇帝隻是想了一瞬,就道:“帶朕去看看他們。”
慧覺垂首應了,幾人往禅房那邊走去。宣離落在後面,恰好與蔣阮并肩,他微笑着看向蔣阮,道:“王妃好手段,接下來是不是有一出好戲?”
“彼此彼此,”蔣阮回他一個笑容:“這出戲不正是殿下安排,怎麼還來問我?”
蕭韶不動聲色的将蔣阮護道身側,阻隔了宣離看向蔣阮的目光。宣離也不惱,微微一笑,便徑自跟上了皇帝的腳步。
方走到禅房中的最後一間,領路的小和尚便敲了敲門,道:“施主,陛下來了。”
門裡沒有響動,似乎并沒有人聽到敲門聲。小和尚有些慌亂,奶聲奶氣道:“師父,就是這一間沒錯。”
那門裡的确是沒有人應門的聲音,卻細細的傳來若有若無的喘息,似乎是極其痛苦壓抑的聲音,在場的幾人便有明白過來的。王蓮兒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去看皇帝的臉色。果然,皇帝面色鐵青,額上的青筋幾乎都要跳将出來似的。總要有人推開這扇門,王蓮兒幸災樂禍之下,便也柔着嗓子道:“大約是在論佛入了神,不若先進去瞧一瞧。”說罷便自己伸手推開門了去。
便聽得“啊呀”一聲,王蓮兒捂着臉便往後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差點絆倒,蔣阮扶了她一把,王蓮兒這才站穩,忙于蔣阮道了一聲謝,這才顫巍巍的伸手指向那禅房裡:“簡直……。簡直太荒謬了!”
衆人都往那禅房裡看去,果然與心中料想的一般無二,不,甚至更加香豔些。便見那小幾上的棋盤已然被掀翻,上頭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地上淩亂的鋪着衣物。兩個人就在那小幾上抱成一團,以及其羞恥的狀态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而他們顯然已經忘情之際,好似沒有聽到衆人的腳步聲一般,直到陌生的冷氣襲來,空氣中那股腥臊的味道漸漸散去,上頭的人才似乎才明白過來,猛地回過頭,瞧見衆人的時候面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這一刻,這個溫柔嬌俏,相比與其他寵妃的刻意逢迎從來顯得如山野女子一般自在的清新女子已然面目可憎不知廉恥。皇帝不是沒有寵妃與皇子勾搭上的,但卻沒有如此過分,竟是在禅房中行苟且之事,不知廉恥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陛下……”蔣丹猛地回過神來,皇帝眼中的冷漠讓她驚心,不知如此,她還捕捉到了一次屬于上位者的殘酷。她知道便是在尋常人家,不守婦道的妻子都是要被侵豬籠的。更何況是一國之尊,蔣丹的身子忍不住發起抖來,整顆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饕鬄過後滿足的餘韻還未散去蔣丹便先行離開,宣華十分不滿,可當外頭的冷風吹來時,他熱燙的身子才稍稍清醒一些。劈頭蓋臉聽見蔣丹的話便是心中一涼,難以置信的轉過身去,果然瞧見面前的一行人各自臉色精彩萬分,好似看猴戲一般的看着他們兩人。
羞恥,震驚,害怕,惱怒一起湧上心頭,宣華這個一向憑借德妃才能成事的人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諾諾的喊了一聲“父皇”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皇帝終于忍不住,快步上去重重一腳将宣華踢到一邊,怒喝道:“孽子!”他的目光緩緩流轉至赤身的蔣丹身上,突然冷笑一聲:“将這個穢亂後宮的女人給朕亂混打死!”
“陛下…。陛下!”蔣丹吓得渾身都在抖,她後悔自己怎麼會在這時候與宣華颠倒鸾鳳了起來。便是要尋也要尋個隐蔽的地方,今日若不是一時情難自禁,便是皇帝找過來他們也能假意做論經之事,何至于被抓了個正着。怎麼就一時失控了呢。
蔣丹電光石火的想着,猛地想起方才進來聞到的那股醉人檀香,此刻已然消失不見。她在看向站在皇帝身邊的蔣阮,蔣阮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仿佛一直都是這般禮貌溫和的笑容,可蔣丹分明就在其中看到了輕蔑和嘲諷。她腦中一片空白,猛地朝蔣阮沖過去,道:“陛下,都是她陷害我的,都是她陷害我的,我和五殿下是清白的!”
“蔣昭儀,”蕭韶開口,聲音冷的像冰一般:“我的妻子可沒有本事将你陷害于五殿下的榻上。”
“蕭韶,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聽見蕭韶嘲諷的話,宣華惱羞成怒開口道。
“閉嘴!”皇帝又是一聲怒喝,宣華這下子什麼話也不敢說了。蔣丹身子一瑟縮,她看向蕭韶,黑衣青年長身玉立,俊美俊美無俦,宣華雖然也生的英俊,也比起蕭韶來遜色的不隻一星半點,眉眼冷靜,看向蔣阮的目光卻隐含柔和,尤其是時時刻刻護着蔣阮的姿态,突然就刺疼了她的心。她忽而覺得眼前這一幕是這樣的刺眼,蔣阮憑什麼就能被自己年輕的夫君心疼寵愛,她又哪點好過自己?人與人的境遇怎就差别如此之大?蔣丹心中越是妒忌,語氣就越是不甘,她撲倒在皇帝腳下,哀哀的哭叫道:“不是的,陛下,是她冤枉我,她在這裡下了藥,臣妾與五殿下是清白的,就是在這裡下棋的時候中了招。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待您一片真心……。是那香,那香有問題!”她猛然看向一邊垂首不語的慧覺:“你竟收買了國師,你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
蔣阮幾乎要忍不住笑起來了,蔣丹其實這話有理有據,很快聚就能想到其中的關鍵。要是放到往常,或許皇帝會認真的思索她這話,對于慧覺甚至也許會真的報上一絲半點的懷疑試探。可惜蔣丹偏偏是在這個時候說,所有人都隻會認為她是窮途末路之下的胡亂攀咬。于皇帝來看隻會更加憤怒,認為她是在耍弄帝王。
人要達成某件事情,必然首先要對其有足夠的了解。蔣丹以為成為了皇帝的寵妃,憑借着皇帝對她的寵愛就能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想的也未免太過簡單。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深不可測,便是前世她也是聽宣離每每說了這樣多的話,也隻能勉強摸得個七七八八。
皇帝這個人獨斷專行,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有改變。便是這時候蔣丹将事情說得再怎麼沒有證據,皇帝也是不會相信的了。退一萬步,便是她真的拿出了什麼強有力的證據,一個身子污了的寵妃,一個和皇子有染的寵妃,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能留在宮中,無論如何,蔣丹這條命,從她被皇帝撞破和宣華颠倒鸾鳳起的這一刻,便已經到了閻王手上了。
不過這還不是結束,僅僅隻有一個穢亂後宮的罪名顯然不夠,于蔣丹應該得到的或許更多,蔣阮微微一笑,慢慢的将手指籠進袖中,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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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每天吃完藥就秒睡了…。隻有第二天臨時碼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