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哥都知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不瞞二哥,我确實另有所圖。”
陳曦看着楊福如,露出了坦然的目光。
“我二人這一路逃來殊為不易,而且菡兒的腳還傷了走不得路。之前就險些喪命于張家三兄弟之手。不過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又或者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此時到了這裡,最好的方式便是如二哥所想的那般,使人去通知許诤,再集中力量送我二人逃走。如此風險最小,畢竟菡兒跟我吃了很多的苦,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再讓她受苦受驚。”
說到此處,許清菡也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先前她惱他,然後她慫了,後來又怼了回去,所以一直沒有時間去細想,所以直到此時,她仍舊不能完全猜到他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原來你知道我會受苦、會受驚的麼,那你幹嗎還不體諒我?
陳曦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回頭,再次說道:“二哥先前說,我數日前還與菡兒素不相識,怎麼現在就成了這等關系了?”
“其實很簡單,我倆是怎麼出來的就不必說了,這涉及到我二人之間的私密。就說這出來以後,我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我不是柳下惠,放着這樣的她在我身邊,我能忍得住?當然得把她收入我的房中,她是我的人啦。”
“這便是我與她的關系了。”
楊福如眨着小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許清菡。
許清菡羞紅了臉,她根本無法反駁,即使她說她仍是清白的,陳曦并沒有對她做出那等禽獸之事,可……這有人會信嗎?
更何況她此刻根本不能否定陳曦,隻能任由他滿嘴跑火車,偏偏他還做出那等坦然的無恥樣子。
陳曦嘿嘿一笑。接着說道:“這便是我要冒險的原因,她現在是我的人,是我打算娶回來鎮宅的陳家主母。可是……可是我出身寒門,又是一介白身,這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麼功名,我那老泰山能同意我麼?根本不可能的,可我又不想菡兒嫁給别的人,那我能怎麼辦呢?”
“我隻能争取。我要證明我的能力,我要證明我配得上她,我要讓許诤看明白,我為了他的女兒,讓一個上百人的黑幫覆滅了。若他還敢阻我,那我便再殺,殺到他怕,殺到他同意為止。”
“我不僅要殺,我還要掌握屬于我的力量,我要收服孟一發。他們會是我的第一支力量,我會用他們去打天下,去争地位,去讓自己配得上菡兒。她一日不嫁,我一日不娶。但她若敢嫁,那我便殺,殺到她不敢嫁!”
“除了我,她誰都不能嫁,哪怕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額……
他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讓許清菡和楊福如都是目瞪口呆。
雖然許清菡知道他是在演戲,畢竟他與她根本沒有那等關系,說他是為了她才做出這等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可陳曦的戲演得太過逼真,吓得她心跳不已。
若是……若是将來真有這種情況發生,而且那人真采取這種方式,那她到底該怎麼辦?她不自覺得想到了這種可能,然後覺得這根本不現實,因為她不可能看上這種腦子缺根筋的人。
但始終仍是有些讓人感動的,她如此覺得。如果一個女人能得一個男人如此對她,怕是這輩子也值了。
楊福如的表情可比她精彩多了,太陽穴不停的跳着,滿臉的不可思議。想來他也覺得這小子太愣、太二、太瘋狂。
活靈活現的一出癞蛤蟆要吃天鵝肉啊。
先莫說能不能收服孟一發等人,就算收服了,拿三十六個土匪去打天下争地位這是可以的。可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人根本見不得光?另外你以這種手段得來的地位越高越會讓許诤看不起你,許诤是飽讀詩書的官兒,怎麼可能同意讓女兒嫁給這樣一個隻知道打打殺殺的人?
而且你若是跟這些人沾上了邊混在了一起,還能有多久可活?許诤可是知府啊,也就是現在根基未穩,有個地頭蛇王劍鋒總跟他作對,等将來他掌握了實權,怕是這些土匪都是秋後的螞蚱。
他看着陳曦一臉的大義凜然以及隐隐透出的狂傲,心道許清菡怎麼會看上這等不知所謂的人?随之他又恍然大悟,顯然是這小子用強了,許清菡終究是女人,失了身的她又能怎麼辦?
看來是被挾持出來的。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帶着這種想法,楊福如呵呵一笑道:“跟二郎相比,看來我确實老了。這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我是自愧不如啊。”
陳曦嘿嘿一笑,雖然他聽得出來楊福如表面誇贊實則是挪谕的口氣,但還是連稱過獎不敢當。
因為楊福如是知曉他的底細的,所以他隻能用這種借口來搪塞。不得不将自己扮成一個二愣子。
楊福如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着眉問道:“二郎先前說,險些喪命于張家三兄弟之手?”
“是啊。”
“那張家三兄弟呢?”
“死了啊。”
楊福如的臉色終于有了些慎重,然後再次向着陳曦拱了拱手。
他一個人帶着行動不便的許清菡,在那場瓢潑似的大雨中能逃脫王劍鋒的追蹤,并且還以一人之力殺掉了張家三兄弟,這都是官府中的老手啊,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性命的人!
之後還一路逃到了這裡。最終又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這不是運氣可以解釋的。
而且若他真那麼不堪,就算許清菡失身于他,以她的精明,又怎會心甘情願的被他控制?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二愣子?
雖然許清菡确實是天鵝,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癞蛤蟆?
這個人沒有說實話啊。
而且就算他是真存着利用孟一發等人去拼地位從而争許清菡的心思,怕是也不可能輕易的讓自己陷入險境。否則他沒有理由放着現成的逃命機會不要,去冒這個看起來沒有價值的險。
“失敬了。”
陳曦仍舊嘿嘿一笑,依然是那有些愣有些二的樣子。
許清菡忽然站了起來,拖着腿走到桌子前,背對着兩個人寫了一行字,然後又回到陳曦的身旁,将紙交給了他。
陳曦看了一眼,愣了一會後,笑着将箋紙收到了懷裡。
“二哥啊,小弟有不情之請,還望二哥能出手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