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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353章虎贲王越,帝師史阿

  劉班昭的心很亂。

  她知道自己此次南下的目的,可忽然出現的白衣公子,讓她的心亂了。

  倒也不是白衣公子很好看。

  而是因為白衣公子自稱的那個名字:蟲達。

  如果真是蟲達,值得自己去拉攏!

  那麼李汝魚呢?

  就這樣放棄李汝魚?

  雖然蟲達是一位人傑,但在大涼這片天下,也隻是潛力無限,可李汝魚是當今天子寵臣,又有個人間谪仙的恩師,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肉眼可見的天賦。

  如何抉擇?

  劉班昭覺得自己陷入一種矛盾之中。

  此次南下,奉家族之命,雖然第一站是建康,但最終是要去臨安的,而且在臨走前,父親又得到消息,說龍門镖局此次護镖的人又混進了兩個特殊的人。

  原本自己的目标是解郭和墨巨俠,當父親知曉那兩個人後,立即改變主意。

  要麼讓那少年死心塌地的喜歡上自己。

  要麼……

  可現在忽然冒出個白衣勝雪的蟲達,蟲達其人,在李汝魚那位人間谪仙的夫子大河之劍天上來,挂落觀漁城時,身旁的捧劍丫鬟盧眉娘就評論過。

  懷疑李汝魚家的夫子就是蟲達。

  隻不過後來那位夫子身份昭明,是大唐仙人李青蓮,而非大漢劍聖蟲達。

  那麼,這個白衣公子真的是蟲達?

  又或者說,他和蟲達和關聯?

  不論怎樣,劉班昭覺得都應該試一下,畢竟多一條選擇對自己而言,未來就不會太過凄涼。

  想到這裡,劉班昭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自己終究隻是家族的一枚棋子。

  然而世間俊才何其多,自己也隻有一人,劉族之中也再沒有劉楚之流的豔女,想來也是諷刺,堂堂的劉族,北方最大門閥之一,竟然需要女子春色來周轉形勢。

  相對于劉班昭的沉默,馬車裡另外一位女子,捧劍丫鬟盧眉娘則要淡然的多。

  她的心思依然在阿牧身上。

  從見到阿牧的第一眼,盧眉娘就感受到明确的威脅,至于原因,她也說不上來,隻能歸根到女人那莫名其妙的第六感上。

  有了這個小插曲後,繼續南下的路上,解郭終于找到了話說,一路上便顯得那麼寂寞。

  畢竟開封府到穎昌府是兩大府城,轄境相交,這些年嶽家坐鎮北方,膽兒再肥的蟊賊也不敢在這兩座山之間的荒僻地方占山為王。

  嶽平川不允許,嶽單當然也不會允許這樣的存在。

  過了穎昌府,那就天高皇帝遠,亂了許多。

  解郭話多。

  一路上都在和趕馬的老镖師絮絮叨叨,李汝魚聽了個大概。

  相對于解郭,反倒更在意老镖師。

  老镖師的出身已經無人知曉,隻知道他少年時曾是一位遊俠兒,後來遊曆到開封定居,進入大風镖局謀了個生計,這些年來也不曾有什麼驚豔轶事。

  但從他的自吹自诩中,李汝魚發現了老镖師曾經做過的幾件事。

  一件是少年遊俠時期,曾和年輕時候的兵部舊人徐曉岚争奪過一位女子,兩人在臨安決戰,轟動了大半個都城,适時順宗陛下還隻是太子,也曾親自出宮前去觀戰。

  至于結局麼,據說兩人都沒抱得美人歸,反而被當今參知政事周妙書撿了便宜,那位美貌女子最終在給周妙書生第二個兒子時難産而死。

  能和徐曉岚一戰的人,會差麼?

  第二件事,這位老镖師言辭間無意提及,之所以會在壯年時期留在開封,是因為那時候恰好遇見及冠世襲罔替的嶽平川。

  這當中究竟有什麼貓膩不好說,但既然涉及到嶽平川,想來老镖師絕非一般人物。

  當然,這是老镖師的自吹,李汝魚不知道真實性如何。

  但第三件事,卻是解郭也知道的真事:老镖師在大風镖局愛上了總镖頭的妹妹。适時有一個說法:北方雙仙子,王妃居深宮,紅線招镖旗,皆可羞春笑。

  和王妃蘇蘇并名的女子是大風镖局總镖頭的妹妹薛紅線,亦是一位劍道遊俠。

  隻可惜看不上老镖師。

  那位女子如今依然在開封懸名三十三劍客圖,隻不過受情所困,早不問世事。

  開封到穎昌需三五日路程。

  傍晚時分在一處叫黃鹿的小鎮落腳,一堆人在那個唯一的客棧裡圍着大桌子吃飯時,又陸續住進了幾撥人,其中不乏挂劍的漢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隻怕這些人都居心叵測。

  其中究竟有沒有相公王琨或者嶽單的人,誰也說不清楚。

  飯後,解郭和墨巨俠以及老镖師負責守護劉班昭,王五擦了擦嘴說去辦點事,出門後就不見了蹤影,李汝魚給阿牧使了個眼色,兩人出了客棧。

  客棧裡,解郭抱劍看着吃飯都不肯松開那個大包裹的墨巨俠,搖頭歎了口氣,望了一眼樓上,劉班昭的房間裡沒有異常,于是對老镖師和墨巨俠說道:“那少年和那女俠是準備落跑了?”

  老镖師呵呵一笑,“不會。”

  解郭愣了下,“他們不就是想借咱們龍門镖局的關系出開封城麼,為什麼還要一直跟着去穎昌府?”

  老镖師看破世事的哈哈大笑,“因為他們沒錢。”

  解郭越發茫然,“這怎麼說?”

  不善言辭的墨巨俠嘿了一聲,“下午時分,在一處小鎮休憩時,那個女子很明顯想吃冰糖葫蘆,可那少年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買。”

  解郭恍然大悟,“感情他們這是要蹭吃蹭喝啊。”

  老镖師想了想,“也許是你老師故意讓他們蹭吃蹭喝呢,咱們開镖局的啊,可以人少,但消息一定要靈通,你猜你們老師是否知道了這對男女的真實身份?”

  解郭眼睛一亮,“他們什麼身份?”

  老镖師打了個哈哈,知道解郭一定會問個清楚,于是隻好不情不願的道:“至少我能看出來,那女子的劍,不比你解郭差。”

  至于那少年麼,倒不像個遊俠兒。

  偶爾渾身會散發出殺意,更像一個從千軍萬馬裡殺出來的鐵皿将軍。

  解郭嘿了一聲,雙手一抱,“那倒是有趣了,這一趟南下,護送的女子是懸名豆蔻芳華錄的人間尤物,随行的人中還有劍道高手,我倒是有點好奇啊,小師弟,你背的太陽能起作用麼?”

  墨巨俠嗯哼了一聲。

  老镖師看着這位師兄弟,眼神恍惚,許久才在心裡歎了口氣,你倆恐怕還沒明白啊,劉族之所以找龍門镖局,本來就是奔着你倆來的。

  隻不過多了那對男女,才讓局勢驟變。

  否則,此刻那個叫劉班昭的女子,就該對你倆施展美人計了。

  這一點自己知道,想必王五也知道的罷。

  出了小鎮,來到鎮尾小河畔,坐在橋頭上望着夕陽,阿牧和李汝魚兩人忽然覺得人生好像就是這樣,日升日落的過完。

  也不知道許久,阿牧才說了聲真羨慕你家那位夫子。

  李汝魚卻充耳不聞。

  他在想一個人,一個小小的人,曾搬着小小的闆凳說等着自己送她一座城。

  兩個人各有心思,甯靜的氛圍卻被漣漪打破。

  一枚石子入水,濺起一片水花,有個少年背着巨大的包裹來到橋頭,看着兩人,沉默了一陣,才輕聲對李汝魚問道:“你為什麼能雷劈不死?”

  李汝魚吃了一驚,“你知道我?”

  墨巨俠點頭,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實際上這一行人,還有誰不知道你倆?

  隻怕開封那邊也是知曉的,但依然放你們出城,大概是會在半途出手,而不願意在城内鬧起來,畢竟如今開封無人不知,相公王琨手上有一個殺手組織。

  李汝魚反問墨巨俠,“你關心這一點,難道說你也是個異人?”

  墨巨俠難得的呵呵笑了聲,“這并不重要。”

  李汝魚想了想,“為什麼雷劈不死,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可惜的是,到如今整個大涼天下,沒人知道答案。”

  墨巨俠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又問道:“民間傳言沒錯的話,你和江秋州老鐵,嗯,就是原來的蜀中刀鬼老鐵關系很好,那你是否知曉,老鐵親手殺死的兒子的真實身份?”

  李汝魚搖頭。

  這件事老鐵忌諱莫深,女帝也在刻意避開此事,老鐵兒子真實身份是什麼,大概隻有這兩人知曉,又或者是一些異人能猜出。

  話說回來,墨巨俠如此關心老鐵的兒子,為何?

  因為他也愛搗鼓一些奇怪東西的緣故麼……

  都是擅于精工的天才。

  墨巨俠有些惋惜失落的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袋子丢到李汝魚懷裡,“這是老镖師給你們的,他說,方才客棧裡來的幾波人,似乎不是針對劉班昭,而是針對你倆,讓你們趕緊離開。”

  李汝魚拿着銀袋子,笑了。

  看着墨巨俠的身影在夕陽落照下拉得極長,消失在轉角處後,看向阿牧,“看來今夜似乎要皿雨腥風了,阿牧你行不行?”

  阿牧呵呵,反問,“你行不行?”

  李汝魚像受到了侮辱,“作為一個男人,哪能不行?”

  阿牧冷哼一聲,有些擔憂,“三十三劍客圖呢。”

  大涼官方欽定的三十三劍客圖,三十三位劍道高手,夫子居首。

  排名第五的是青衫秀才,自從和夫子一戰,青山秀才一劍山巅落下後,實力飙漲,如今俨然有追上夫子的征兆。

  第六名懸空,本來是留給阿牧的,但阿牧身份隐秘,女帝親自旨意,懸空第六名給阿牧。

  三十三劍客圖,不僅收錄用劍高手,用刀用槍者皆在榜上。

  比如嶽單,便在三十三劍客圖第二名,僅次于夫子。

  連酷吏來臣俊和脫離北鎮撫司的毛秋晴,也列在三十三劍客圖上,當然也少了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江秋州老鐵。

  但世間潛龍于淵之輩何其多。

  誰也不知道,王琨的殺手組織裡究竟網羅了多少高手。

  更何況還有沒名列三十三劍客圖的隋天寶,那可是位不輸嶽單的絕世猛人,是以這一次入住客棧的追殺者中,隐藏着絕世高手也說不準。

  畢竟,這個世界有無數異人。

  但是顯然,李汝魚和阿牧低估了王琨的野心,他不僅要殺李汝魚和阿牧,也要截留劉班昭,當墨巨俠回到客棧時,已是一片混亂。

  追殺的人根本沒想過刺殺,而是正大光明的截殺。

  墨巨俠歎了口氣,摘下了背後的包裹。

  小鎮尾上,李汝魚和阿牧還是決定回客棧時,忽然籠罩在一片陰影裡,側首看去,發現兩個人站在西方,恰好擋住落日餘晖。

  兩人皆佩劍,一老一少。

  皆身材魁偉雄壯。

  兩人僅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犀利的感覺,仿佛擋住落日餘晖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柄劍,劍氣沖霄漢。

  老者着黑衣,少者着青衣,在更遠處,有個道人安靜的站在角落裡。

  曾在杏月湖出現過的妖道左慈!

  李汝魚悚然心驚,先不說妖道左慈的妖術,單說需要左慈來鎮場這一點,就隻有一種可能:來截殺自己和阿牧的兩個劍客,皆是異人。

  否則何需妖道左慈出現。

  妖道左慈的作用,并非是出面截殺自己,而是蒙蔽天機,讓這兩位異人殺了自己和阿牧後,不會被驚雷劈殺。

  王琨經營十數年,勢力真是聳人聽聞。

  先有隋天寶和左慈,如今又派出兩位異人,而且王琨應該知曉自己和阿牧的劍道修為,所以這兩個異人必然是不輸自己和阿牧的高手。

  如此可見,王琨對這兩人的信心之足。

  但是王琨難道不知道杏月湖一戰,阿牧可戰隋天寶,自己可戰甯浣,這兩個人真能比隋天寶和甯浣還強?

  隻怕還有後手。

  會不會是隋天寶,畢竟隋天寶靈智未開,依然聽命于王琨,而不會被趙愭左右。

  老者撩了撩衣衫,一手握劍,臉色平靜,“虎贲王越,請賜教。”

  手中劍在匣中激越,發出輕快劍鳴。

  刹那之間,劍氣直沖霄漢,就是橋下的一溪晚流,也在這劍氣激蕩裡,蕩漾起一層層漣漪,仿佛有無數遊魚欲要破水躍出。

  少者則要傲慢一些,冷哼了一聲,“天子劍師,史阿,送你等上路。”

  沒有犀利劍氣蕩漾,但卻有一股傲然劍意。

  俯視天下。

  這是天子劍師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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