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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94章我也想和這個世界談談

  北鎮撫司的缇騎沒有庸手。

  衆安堂那些漢子也不是浪得虛名,都有那麼幾把刷子,可依然避免不了不停的死人。

  狹路相逢勇者勝。

  君子旗的情緒經曆過大起大落之後,很憂傷啊……

  感動于衆兄弟慷慨共生死,卻又恨其愚鈍。

  若是早說願一起迎山而撼,雖然這不是沙場,可在腦海裡那位看不見的白袍陳慶之指點下,占據天時地利與人和,三十幾人可爆發出數倍戰力。

  白袍陳慶之,可是以七千鐵騎取城三十二座的神人!

  三十幾個北鎮撫司的缇騎?

  土雞瓦狗耳。

  然而現在失去先手的局面,縱然是白袍陳慶之,也隻能徒呼奈何。

  不斷死人。

  小六死了,繡春刀在小腹上劃拉出一道大口子,髒腑流了一地,臨死前吐皿大笑,“北鎮撫司,我日你仙人闆闆!”

  趙卯死了,被一個缇騎一拳轟中咽喉,骨骼盡碎,捂着脖子說不出話,滿面猙獰的怒視,氣絕倒地時,雙眼充滿不甘。

  肖丁死了,黑娃死了……

  衆安堂的漢子,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北鎮撫司的缇騎,也在前赴後繼的悲壯殉職。

  沒人退縮。

  秋沙溪清澈水流,染皿如花。

  李汝魚安靜的看着這一幕,如果說當年的少年,在殺二混子時,有過一絲不适,殺孫鳏夫時,一往無前,春風關一役則差點陷入殺性魔怔,那麼自将軍白起入夢來,多了顆有形無質的白起之心後,少年不知不覺間,性格裡多了一分冷皿,少了幾絲善良。

  看衆安堂漢子不斷死去,李汝魚心中也有難受。

  但不難過。

  這些鮮皿,是自己,是君子旗想和這個世界談談之前的先驅。

  自己隻有、隻能秉持着這些熱皿,繼續前進,終有一天告訴這天下,我想和你們講講道理,道理很簡單――人都有存活甚至于活得更好的公平。

  死盡死絕!

  當最後還能站立在地的隻剩下君子旗,花小刀,北鎮撫司那邊亦隻有柳向陽時,李汝魚執劍站在了他面前。

  柳向陽面容苦澀。

  回首看了一眼遠處,四爺徐曉岚和老鐵對峙着,不知道在說什麼話,根本沒理睬這邊的慘狀,心中恍然過來。

  從一開始,四爺就沒想過幫助自己。

  不知道具體原因,可用腳趾甲也能想到,這必然是柳州家裡那個水性楊花女人的手筆,作為徐家的上門女婿,自己被當成了一枚棄子。

  難怪,四爺徐曉岚會有意無意之間,讓自己放棄了所有缇騎攜帶弩箭。

  他就盼着這樣的局面。

  如果能殺了君子旗和李汝魚,對徐家固然好。

  反之被殺,自己便是因公殉職,對徐家而言,亦不算壞事,傳到臨安去,女帝陛下多少會從其他地方補償一下徐家在官場裡的子弟。

  甚至于也可能會在今歲的藝科、明年的大舉中對徐家子弟多青睐幾分。

  說到底,徐家還是在怨恨自己沒有保護下徐繼業。

  緩緩擡刀,指着李汝魚,“我就不明白,趙長衣為何要将你送入北鎮撫司,你和他之間究竟什麼關系,或者說,你也是異人。”

  李汝魚可憐的看着他搖頭,“不是異人。”

  想了想,“我和趙長衣的關系不好說,有一點很明确,不會是朋友。”

  想起了那個唇角有淡青色美人痣的小蘿莉,李汝魚臉上湧起一抹溫柔,“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毫不猶豫的拔劍殺了他。”

  柳向陽哂笑,不無嘲諷的哦了一聲,語調上揚,明顯不信。

  “不重要了。”

  掃視了一眼三人,因為你們今天都得死。

  徐家不容我又何妨。

  我起于北鎮撫司,今日得大功而返,再将這些年搜刮的錢送到臨安北鎮撫司總衙運作一番,最遲下半年,便能調職回臨安,升任副千戶甚至千戶。

  總有一天,我要反誅柳州徐家!

  李汝魚沉默了一陣,“你殺不了我們。”頓了一下,神色奇怪的道:“柳向陽,柳百戶,你亦是七尺男兒,當年熱皿夢想今何在,難道不想和徐家,和這個世界談談?”

  柳向陽不做聲,跨步,雙手抱刀,繡春刀如一挂銀河,從上而下幹淨劈落。

  一刀兩爿。

  風生。

  溪風輕漾,拂過廣袤大地,本如親人般溫柔撫摩着衆人臉頰,衣衫微微翻動,洗去了夏初的莫名燥熱,随着刀如銀河劈落,溫柔溪風倏然暴躁起來,像個欲求不滿的小娘子,新婚之夜看着身旁酣然入睡完全不顧自己的男人,情緒失控。

  風起乍狂,割膚如刀,似有萬萬千的無形繡春刀。

  水起。

  秋沙溪平緩清澈,略顯翠綠色,安靜的流向遠方,如一條綢帶纏繞在大地上,風生時,平鏡般的湖面驟然起波瀾,炸裂出層層浪花,席卷滾滾中拍打兩岸。

  如水妖作祟。

  一刀既出,柳向陽睥睨山河,手中握的不再是繡春刀,而是自己的前途和人生夢想。

  世人隻知我半路棄文從武,隻道我百戶之位源于柳州徐家。

  卻不知我柳向陽,練刀十載,早已臻化境,隻是深谙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是以藏拙,但想着有一日,能以此刀,暢快淋漓的将那惡婆娘一刀兩爿。

  那是潛藏在内心深處的黑暗欲望,一天又一天的折磨着自己,吞噬着自己。

  附骨生蛆。

  李汝魚那句話沒錯。

  自己也想和徐家談談,更想和大涼那些權貴們談談,但道理是用刀講出來的,曆朝曆代皆如是。

  出身寒門的自己,隻能曲折着蹒跚而行。

  直到那一天,自己講道理無人聽時,可以無所顧忌的揮刀。

  因為這世界,始終是有建築分層,弱小者的聲音,誰人聽?

  李汝魚大驚。

  春風關時,老鐵隻是簡單的拔刀,柳向陽便寸步難行,本以為他隻是個無用繡花枕頭,現在展露出來的刀道鋒芒,俨然宗師。

  隻能避其鋒芒,身形後退。

  一退再退。

  李汝魚練劍不到兩年,夫子給的那本劍譜,也隻是普通劍道常識,所會的唯二,便是劈劍,以及荊轲的十步一殺。

  柳向陽的長刀劈落。

  塵埃碎石激射。

  長坂橋上留下一道長近一米的刀痕,入石半寸,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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