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王玄策
“我問這位官人幾個問題。”茶樓掌櫃來到王玄策身邊,問道:“你叫王玄策?”
“當然。”
“洛陽人?”
“不錯。”
“你之前當過黃水縣令?”
“你連這個都知道?”王玄策很驚訝,不過還是點頭承認道:“不錯,我之前的确是黃水縣令,去年才升任的鴻胪寺詹事。”
“這就對了。”酒樓掌櫃拿着一張诏令遞給巡城禦史:“這尚書省發的的诏令,特命鴻胪寺詹事王玄策為使者,出使天竺戒日王朝,诏令下達之日,即為王玄策離京之時,不得有誤。”
“什麼?出使戒日王朝?這麼突然?”王玄策驚訝道:“我這都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呢?這也太突然了。”
“王大人放心,你現在就離京,三十裡外有一個客棧,你暫時住在那裡,三天之内,使節團隊自然會去找你。”茶樓掌櫃笑眯眯道:“至于禮物,暫時不用擔心,你此去一路向東,到達登州,坐船出海,船會直接将你送達越州,到了地方見了越王殿下,隻要拿出這封诏令,越王殿下自然會給你準備上足夠多的禮物。”
“既然如此,那王玄策,領命就是。”王玄策也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躬身接過诏令。
又拿着诏令遞給巡城禦史:“大人,你看現在我有任務在身,馬上就要離京,咱們要不一切就從簡吧,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在這裡問吧。我還得回去和家人告别,準備一番呢。”
“這……”巡城禦史接過诏令,驗明無誤,想了一下道:“也罷,那就在這裡問吧。”
一通訊問之後,巡城禦史走了,沒有問出什麼東西出來,隻留下王玄策和酒樓掌櫃兩人。
見王玄策用怪異的目光看着自己,酒樓掌櫃好奇的問道:“王大人,您怎麼不走啊?你放心,這調令絕對是真的,不是僞造的,你現在就算是回到三省去詢問,也能給你找到備份出來的。”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身為鴻胪寺官吏,這诏文的真假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王玄策拿着诏書端詳了一下,方才問道:“我好奇的是,這诏文怎麼會在你的身上?你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茶樓掌櫃的嗎?怎麼能弄到這種東西?”
茶樓掌櫃的聞言,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我的确隻是一個普通的掌櫃的,但也隻是一個茶樓掌櫃的,隻是王大人可知道,這茶樓背後的老闆是誰嗎?”
“這我如何知道?”
“那我不妨告訴你,這座茶樓是越王殿下的産業。”茶樓掌櫃道:“也隻有我們這裡,才能弄到最頂尖的龍井好茶。”
“原來是越王殿下的啊。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王玄策依舊感到費解:“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鴻胪寺官員,和越王殿下從來就沒有過交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存在?而且這诏書上的灰塵這麼多,字色幹澀,隻有這幾個印鑒卻豔如鮮皿,這分明是老文新印……也就說這诏書是早就存在的,隻是沒有蓋印章。
也就是說有人預料到了我的存在,因此提前寫下了公文,隻是暫時沒有蓋印章,這說明寫下诏文的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茶樓掌櫃一臉佩服道:“不愧是越王殿下命中的貴人,洞察力确實不錯。”
“越王殿下命中的貴人?”王玄策一臉懵逼:“這話究竟何意?”
“這個我也隻是知道一點,我和你說說,但你不要外傳啊。”茶樓掌櫃神秘兮兮的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後,這才低聲道:“隻是聽說越王殿下在走出發嶺南之前,袁天罡和李淳風曾經聯手為他蔔了一卦。”
“哦?卦言何解?”王玄策頓時來了興趣,他本就是道家信徒,對于這些神神鬼鬼之事更是深信不疑。
要不然在曆史上,他也不會在打赢了瑪卡達國叛亂後,将一個俘虜的妖僧那羅迩娑婆獻給了李世民,間接的導緻了李世民的死亡(關于太宗之死的說法之一),連累他自己也從此無法晉升,泯然曆史之中。要不是田中芳樹的《天竺熱風錄》,又會有幾個人知道王玄策的存在?
“袁天罡說,越王殿下此次之行會一帆風順。”
“不愧是老神仙,說的太對了。”王玄策一臉歎服:“殿下此行可不就是一帆風順嘛,短短幾個月,就已經攻略了南洋諸國,一次敗仗都沒有經曆過,真是太順利了,說的真是太對了。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茶樓掌櫃道:“你别急嘛。一帆風順,這是袁天罡老神仙給的批言,還有李淳風的呢。”
“那他的批言是……”
“李淳風的批言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茶樓掌櫃道:“不過他說了,越王殿下此去雖然會有一帆風順,心想事成,但想要将自己的運道發展到最好,就必須要從玄從策,從玄指的是凡事要多問蒼天,從策自然就是要多用計謀了。除了這兩點之外,想要更進一步,立下更大的功勞,殿下還得有一個貴人相助。”
“從玄從策?”王玄策眼睛一亮,自己的名字可不就叫玄策嗎?難道真的是自己?
“沒錯,再加上殿下是王,所以這個貴人的名字應該就叫做王玄策。”茶樓掌櫃笑呵呵道:“所以在臨走之前,越王殿下就懇請陛下寫了一份诏書,複印了幾十分,發到了王府名下的各家産業之中,為的就是等待王玄策這個人的出現。”
羨慕的看了眼王玄策,茶樓掌櫃心中感歎,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的運道呢?
“殿下下了命令,一旦發現這個人,立刻上報,他手裡的诏書也會被蓋上諸部大印,成為真正的诏書。”
“原來如此。”王玄策再無疑問,躬身感謝道:“勞煩掌櫃辛苦,玄策實在過意不去。”
“無妨,都是為越王殿下辦事,沒有什麼勞累不勞累的。”茶樓掌櫃連忙扶起他,道:“隻希望大人去了嶺南,盡心為殿下辦事,我這番奔跑也就算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