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大街上,到處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永和樓的後院的一間廂房内,卻冒着熱氣,暖意融融。
張寶兒與侯傑正在狼吞虎咽着,陳松與于氏站在一邊,靜靜看着他們二人,一臉的憐惜與慈愛。
張寶兒吃完了,抹抹嘴,卻見二人還在盯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叔,嬸,我和猴子镖局的差事也丢了,不過您們放心,我們倆很快便會找到新的差事的。”
陳松一闆臉道:“你叫我什麼?”
“叫叔呀!”張寶兒莫名其妙,自己一直都是這麼稱呼的。
“那你上次請崔侍郎和古總捕頭他們吃飯,是如何介紹我的?”
張寶兒想起來了,自己上次給他們介紹時,說陳松是自己和侯傑的義父,沒想到陳松到現在還記得。
看着陳松略帶笑意的目光,張寶兒心頭覺得暧暧的,他站起身來,恭恭敬敬朝着二人道:“義父!義母!”
侯傑也乖巧的很,有樣學樣,喊了二人義父義母。
陳松與于氏臉上都笑出花來了,趕忙讓二人坐了下來。
“寶兒,給義父說說,你們這一個多月過得怎麼樣,镖局的差事是如何丢的?”
張寶兒也不隐瞞,将這次走镖的前前後後說與了陳松,但他把為江小桐解毒的事做了隐瞞。
陳松聽罷,朝着張寶兒豎起了大拇指:“寶兒,你做的對!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燕大人已經成為長安城百姓人人景仰的大英雄。你在千裡之外,能救下他的骨皿,為燕大人做些事,何錯之有?為這丢了镖局的差使,值!”
于氏也在一旁點頭道:“要說這龍總镖頭也是個英雄人物,可做的這事,卻是讓人戳脊梁骨的事,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陳松瞪了一眼于氏:“龍氏镖局也不容易,有些規矩是必須守的,龍總镖頭也有不得已的難處。再說了,人家師兄弟三人可是幫了咱們的大忙,受人之恩一時報不了已經很慚愧了,萬萬不能再在背後亂嚼人家的舌頭根子,”
陳松這番話說的于氏頻頻點頭:“我也是心直口快,你說的對,這一碼歸一碼,人家的情咱還是要領的!”
張寶兒知道,他們說的是上次自己讓崔湜三人幫忙之事,便問道:“義父,永和樓的生意如何?”
“生意還與往常一樣,不過少了惡少衙役與軍漢們的勒索,這賺錢就容易多了。”說到這裡,陳松笑了笑:“你們也辛苦了這些時日了,莫急着出去找差事,好好休息休息,就把這當作你們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休息好了再去找事做,若實在找不着也沒關系,就在咱永和樓裡幹,有我們一口吃的,便少不了你們的!”
張寶兒與侯傑從小都是孤兒,聽了陳松這番樸實的話語,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張寶兒怕自己真的哭出來,趕忙岔開話題道:“義父,我們不在的這些時日,岑大哥可到您這兒來?”
“他生意也挺忙,不過三天兩頭倒還常來我這,打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陳松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院中有人喊道:“陳叔,您在嗎?”
張寶兒耳朵尖,一下便聽出是岑少白的聲音。
陳松也聽出來了,搖頭笑道:“真是邪了門了,剛說到他,他便來了。”
岑少白走進門來,頭上捂着一個厚厚的皮帽子,眉毛上還結着冰茬。
他一進屋,便看見張寶兒與侯傑坐在那裡,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怎麼一早起來便覺得心神不甯,想着你們該回來了,便過來看看,你們果真回來了。走走走,我請你們吃飯去,給你們接風!”
“我們剛吃過了!”侯傑冷冷道:“你生意忙,就不打擾你了!”
當初告别時,岑少白在慈恩寺對他們的冷淡,一直讓侯傑耿耿于懷,這時和岑少白說話也沒好氣。
岑少白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地笑道:“你們且稍等等,我去取一樣東西給你們看!”
張寶兒以為岑少白受不了侯傑的冷語,所以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他覺得侯傑做的有些過了,趕忙道:“岑大哥,猴子是個直人,不會拐彎抹角,他心裡有氣,便出來了,您可别與他一般見識!”
“的好,的好!”岑少白笑道:“等着我啊,我馬上就來!”
說着岑少白便往門外走。
“岑大哥!”張寶兒以為岑少白真的生氣了,趕忙喊道。
“說好了,等着我啊!”岑少白回過頭來又認真的說了一遍,便匆匆離去了。
“他好像不像生氣的樣子?”張寶兒自言自語道。
“管他生氣不生氣呢,别理他!”侯傑似乎還沒有消氣。
“侯傑呀,做人可不能太小心眼,你們都是從外鄉來長安,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幫襯也就罷了,可不能嘔氣呀!這一點,你得像寶兒學學。”
陳松說話了,侯傑便不言語了。
張寶兒又開始做和事佬了:“義父,猴子知道輕重,他隻是一時沒轉過彎來!”
“那就好!”
不大一會,岑少白便風風火火沖了進來,他一進門便從懷裡摸出幾張紙,塞到張寶兒手裡,滿臉得意道:“寶兒,你看看,這是什麼?”
張寶兒接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店鋪的契書,已經在京兆府衙門報過備了,你看,還有官府的大印呢!”岑少白解釋道:“一共三張契書,一張是花飾鋪子,一張是胭脂鋪子,還有一張是玉石鋪子的!”
“岑大哥,你現在已經是三家店鋪的掌櫃了,恭喜你了!”張寶兒聽了也為岑少白感到高興。
岑少白躊躇滿志道:“店鋪雖然小,但也算生意的起步吧!我想,以後我們的生意會越做越大的!”
“對了,寶兒,你看看契書的内容,和你還有關系呢!”岑少白又催促道。
“和我還有關系?”張寶兒大緻掃了一遍,忍不住擡起頭來看向岑少白:“岑大哥,這……”
岑少白笑着點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