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花也算有情有義,并沒有離開張淩風,反而對他照顧有加。在趙麗花的精心照顧下,張淩風的病得以痊愈。前前後後請郎中為張淩風瞧病,将他們之前賺的錢花得差不多了。
經過這番波折,二人又變得一貧如洗了,張淩風并不氣餒,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聽說太原是大唐發迹之地,想去太原碰碰運氣。
于是,二人又從長安前往太原,恰巧在潞州城裡遇到了張寶兒一行。
聽了張淩風的叙說,張寶兒不由奇怪道:“張老丈,你想讓麗花小姐得到王子皇孫的賞識而一步登天,也該做的隐秘些,為何會對我等直言相告?”
張淩風直截了當道:“我見到公子的第一眼,便看出您必是大富大貴之人!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即便是那些王子皇孫也沒有您的面相好!有公子在眼前,我何須再去尋找他人?小老兒已經有了主意,決定今後就追随在公子左右了,故而無須對您隐瞞我父女二人心意!”
江小桐一聽這話便急了,張口便道:“這不可能?”
張淩風詫異地看着江小桐:“這位小姐,為何不可能?”
“我說不可能便是不可能,沒有為什麼!”江小桐沉着臉道。
影兒也是滿臉怒色:“你們倆趕緊走,若再糾纏不休,我就不客氣了!”
張淩風見二女發飙,略一思忖便知道了其中的奧妙,他不急也不惱,對二人微微一笑道:“公子已經打算收留我們父女了,你們急也沒用!”
“這不可能!”二女異口同聲道。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打算收留你們了?”張寶兒不置可否地問道。
“剛才公子問了我幾句話,我聽出了公子有收留我們的意思了!”
“你僅憑我的幾句話,便能猜出我的心思?”張寶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正是!”張淩風搖頭晃腦一臉得意。
江小桐與影兒齊齊把目光射向張寶兒,看這架勢,張寶兒要說不清楚,很有可能将他生吞活剝了。
“看不出張老丈察言觀色的本事端是了得。沒錯!我是想收留你們!”張寶兒淡淡道:“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就算我真有大富大貴之相,也是不會娶麗花小姐的!”
“這是為何?難道麗花長的不夠貌美?”張淩風傻眼了。
“這倒不是,麗花小姐若不夠貌美,這天下就沒幾個貌美之人了!”
“那您這是……”張淩風一臉的困惑。
“看在你直言相告的份上,你們先跟了我吧!至于你父女二人的心思,我會放在心上,到時候定會讓你們滿意!如何?”
張寶兒的話讓張淩風欣喜不已,他趕忙拉着趙麗花向張寶兒施了一禮:“我們父女先謝過公子了!”
張寶兒笑着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诳了你們?”
“公子,小老兒這雙眼睛絕不會看錯的,你定會……”
“好了,好了,且不說此事了,我們吃飯!”張寶兒一見張淩風又要賣弄,趕忙打斷了他。
吃過飯後,張寶兒交待華叔将張淩風父女二人送到永和樓,自己與江小桐、影兒步行回家。
這一路上,江小桐雖然面上波瀾不驚,但内心卻百轉千回,也不知在想什麼。影兒也同樣一言不發,時不時用目光剜着張寶兒。
回到家裡,張寶兒讓人去請魏閑雲,自己在客廳等候着。
平日裡,張寶兒與魏閑雲談事,江小桐一般都不介入,但今日江小桐與影兒卻賴在客廳,哪裡也不去。
待魏閑雲來後,張寶兒将巧遇張淩風父女一事詳述了一番。
魏閑雲聽罷,微微一笑道:“寶兒,若我沒猜錯,你是想将此女介紹給臨淄郡王?”
張寶兒微微點頭道:“當時突然有了這麼個念頭,隻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江小桐與影兒聽了張寶兒的話,這才明了他的心意,在放下心的同時,也有些為剛才的舉動自責。
魏閑雲笑道:“臨淄郡王為人多情風流,又多才多藝善歌舞,既然這位麗花小姐既有美貌,又有才藝,想必很是符合臨淄郡王的品味。”
“這就好!”說到這裡,張寶兒看向江小桐:“想不到我也開始做媒婆了!”
江小桐辯解道:“你與我不一樣,我這裡還多少有點靠譜,你八字還沒一撇呢!”
張寶兒無所謂道:“臨淄郡王是李氏皇親,他們父女不是有這樣的想法嘛,想必不會有什麼意見。至于臨淄郡王本人如何,那隻有聽天由命了!”
魏閑雲有些擔憂道:“寶兒,又是給臨淄王送女人,又是幫他送禮打通關節,你真的對他如此有信心?就不怕押錯了寶,将來這些付出全都打了水漂?”
張寶兒淡淡道:“我從小便混在賭場,當然知道十賭九輸的道理,我不知道自己押得對不對,但至少知道押了還有希望,若是連押寶的機會都沒有,豈不是更慘?舍不得孩子套不上狼,至于付出的這些,若真的打了水漂也無妨,大不了我再賺回來便是了!”
“寶兒,你什麼時候幫臨淄郡王送禮了,我怎麼不知道?”江小桐好奇地問道。
“就前兩天,我讓王守一帶銀票去了長安,沒顧上告訴你呢!”
江小桐越加好奇了:“給誰送禮?送了多少?”
“宗楚客!十萬兩!”
韋皇後把持了朝堂内外,她的一時喜怒,直接決定官員的升遷降黜,甚至生死存亡。很多人就是未摸準這一點,言出禍随,甚至落得被流放的下場。朝中的政治風雲極為複雜,瞬息萬變,遠離朝廷的地方官為了不緻手糊裡糊塗卷進政治旋渦,也極需随時掌握朝中的形勢和風向。一些地方官為了升官,也必須投韋皇後之所好,及時地了解韋皇後的好惡和意圖。
宗楚客是大唐首輔宰相,又是韋皇後寵臣,他利用這一便利條件廣泛結交地方官,地方官要升遷,需要有人經常在韋皇後面前美言和引薦。這一切都非皇帝的寵臣所不能,宗楚客正具備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他把自己的權勢視為待價而沽的“奇貨”。你給多少賄賂,我就給你多少消息,辦多少事情。官員們為了各自的目的,大肆賄賂宗楚客。宗楚客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