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那人看了一眼張寶兒,不屑道:“你又是哪根蔥?”
張寶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陳松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他滿臉堆笑道:“幾位公公,剛才是夥計不懂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請幾位公公消消氣!”
領頭的太監瞥了一眼陳松:“你是這裡的掌櫃?”
“正是!”陳松忙不疊點頭道。
“我們幾個在這裡吃飯,竟然還要銀子,你說可氣不可氣?”太監陰陽怪氣道。
“公公在小店用餐,是給小店面子,哪裡還能要銀子?”陳松附和道。
“宮裡還有些兄弟,我們吃完了給他們帶些酒水和鹵肉,你說應該不應該?”
“應該,應該!我立刻給幾位公公去準備!”陳松依然是滿臉堆笑。
“這還差不多!”領頭的太監似乎對陳松的态度很滿意。
“義父,别理這些死太監,我看他們能怎麼樣!”張寶兒恨聲道。
張寶兒簡直肺都氣炸了,他也算是在市井混過的,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那群太監聽了張寶兒的話,頓時臉上變了顔色,喊了聲“找打!”便沖向了張寶兒。
就在此時,一個人突然站在了張寶兒前面,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太監看見面前這人,心頭巨震,生生刹住了身形,朝着那個施禮道:“奴婢見過金城郡主!”
顯然,這名太監是認得李奴奴的。
“你是那一坊的?”李奴奴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很是冷峻。
“啟禀郡主,奴婢是掖庭局的!”
“哦!”李奴奴拖長了聲音道:“原來是高公公的手下。”
稍頓了片刻,李奴奴對太監吩咐道:“去把高力士給我喊來!”
高力士?張寶兒心中莫名一動,似乎這個人在曆史上非常出名。
“這……”那名太監有些猶豫。
李奴奴冷冷一笑:“莫非還要我說第二遍?”
太監聽了渾身一顫。金城郡主在宮内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像今日這樣還從未有過。
誰都知道,當今聖上最疼愛的,除了安樂公主便是眼前的這位金城郡主,若真惹惱了她……
太監不敢往下想了,他帶着哭腔道:“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請高公公!”
說罷,這名太監便飛也似的離開了,剩下的幾人哆哆嗦嗦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一會,那名太監帶着一名錦服年輕太監來到了永和樓。
“高力士見過郡主!”錦服太監對李奴奴很是恭敬。
張寶兒瞥見高力士這張臉,不由一愣,這不就是那日在黎四院中偷聽的那張臉嗎?
李奴奴對錦服太監也很客氣,不似對之前那般冷峻,她指着那幾句太監問道:“高公公,這幾個都是你的屬下?”
高力士惶恐道:“是奴婢管教不來,請郡主恕罪!”
李奴奴和顔悅色道:“這永和樓與我有些淵緣,以前的就不說了,希望高公公能給我些薄面,今後管束好手下,不要在這永和樓惹事,如何?”
“郡主平日裡對奴婢禮敬有加,奴婢一直記在心裡呢,這些許小事若做不好,那真是豬狗不如了,請郡主放心!”高力士信誓旦旦道。
“高公公,還請你把我的話,也傳給其他各坊的公公們,我在這裡謝過了!”李奴奴又道。
“奴婢一回宮就去做這件事,這事就包在奴婢身上了!”高力士點頭道。
說罷,高力士向李奴奴告辭,帶着幾名太監匆匆離去。
張寶兒悄悄跟了出去,出了永和樓,張寶兒喊道:“高公公請留步!”
高力士轉過身來,看着張寶兒:“你有事嗎?”
“前幾日高公公可去過永和坊?”
高力士搖搖頭:“沒去過!”
張寶兒又問道:“高公公可認得黎四?”
高力士眉頭輕微一挑,依然搖頭:“不認識!”
高力士微波的動作被張寶兒看在眼裡,張寶兒微微點點頭歉意道:“對不起,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望着高力士遠去的背影,張寶兒百思不解,自己并沒有看錯人,可是高力士為什麼不承認呢?
回到酒樓,張寶兒本想向李奴奴道謝,可話還出口就被李奴奴堵回去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走,我們回去繼續商量錢莊的事!”
幾人重新坐定,李奴奴問道:“你想出法子了嗎?”
張寶兒笑道:“本來沒有想出來,可剛才見了郡主的風采,我突然有主意了!”
“說說看!”李奴奴目光閃動。
“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旁人說了雍王恐怕不會聽,但有人說了他保管會聽!”張寶兒兇有成竹道:“我打算這樣……”
李奴奴聽罷,忍不住扭頭打趣着李持盈:“以前都說你最精靈古怪,現在看來,張公子在這方面可一點也不輸于你!”
李持盈紅着臉白了李奴奴一眼:“你們說事,幹嘛要扯上我?”
張寶兒咳了一聲,對李奴奴道:“這事還請郡主在一旁多多幫襯!”
李奴奴展顔一笑:“沒問題!”
……
燕谷一邊走一邊瞅着自己一身道童的行頭,苦着臉道:“宋神仙!我恐怕做不了這個!”
宋神仙此時也是道士的裝扮,面色紅潤,須發皆白,襯着一身合體的道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宋神仙瞥了一眼燕谷,淡淡道:“做不了?那好,我們回去吧,反正是給張寶兒幫忙,我無所謂!”
燕谷一聽便急了:“不能回去,我做還不成嗎?”
李奴奴在一旁看着好笑,忍不住拍着燕谷的腦袋道:“你不用怕,有姐姐在,你隻管跟在宋神仙身後就是了!”
或許是因為當年殘酷歲月的洗禮,雍王常年都是病歪歪的。外邊驕陽似火,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可他卻似乎沒有絲毫感覺,将自己關進房裡,躺在卧榻之上,兩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
“王爺!小郡主來看你了!”管家在門口禀告道。
“唉!”雍王歎了口氣,強撐着起身。
若換了别人,雍王絕對懶得理會。李奴奴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也是陛下的養女。再加上李奴奴平日裡對自己頗為孝順,所以聽到李奴奴來了,他還是強撐着病體坐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