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終于找到殺你的理由了。”
三劍慢慢擡頭。
他嘴角鮮皿汩汩,臉上的神情,卻無比淡然。
他慢慢地拔出了地下的長劍。
“我的手中,從來不殺弱者。”
他的長劍,緩緩地擡了起來,指着楊飛。
“而你,已經有資格死在我的手中。”
“喂,你要搞清楚,是老子重傷了你,老子才是你的對手。”
壽鏡公忍不住瞪眼。
他一邊說,一邊摸着被削去半截的頭發,無比心疼。
“你不配。”
三劍淡淡地說,同時收回長劍。
壽鏡公立即勃然大怒,眼睛瞪圓了。、
“你特麼說什麼?信不信老子捏出你的蛋黃來?”
三劍嘿了一聲,突然身影一晃,消失在遠處。
壽鏡公大呼小叫。
“你别特麼逃,看誰不配……”
他說着,身形變成一溜殘影,追了下去。
“師父,别追了。”
楊飛去拉壽鏡公的手,卻沒有拉到。
隻見壽鏡公的身影,在不遠處拐角,消失不見。
楊飛怅然若失。
他總感覺壽鏡公追三劍是假,逃避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避開自己呢?
難道……
楊飛的心中,突然湧上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難道壽鏡公,的确不是自己的師父?”
自從楊飛有記憶開始,自己便是邪龍特戰大隊的總教官。
他手下一群生死兄弟,和境外各種雇傭兵、武裝毒販整日價皿戰厮殺。
除了這些生死兄弟外,還有一個師父,也就是壽鏡公。
事實上,楊飛早已經發現。
自己的武道,和壽鏡公并非同出一脈。
他也曾暗自懷疑過。
可是他他從未想過,壽鏡公不是自己的師父。
如果壽鏡公不是自己的師父。
那麼自己一身武道修為,又從何而來?
楊飛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他并不擔心壽鏡公的安危。
這一頭老狐狸,比泥鳅還滑。
他雖然不是三劍的對手,然而三劍想殺他,也絕不可能。
如此種種,疑點重重。
楊飛歎了一口氣,回過神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回頭一看,汽車背後,空空如也。
蘇吟雪的身影,竟然不見了。
楊飛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知道蘇吟雪的身價,在幽冥司中,價值兩千五百萬。
這一份暴利,值得任何殺手铤而走險。
就在此時,一個溫暖柔軟的身子,悄然撲出。
一個女人從楊飛的身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楊飛的神經,還處于高度緊張的階段。
陡然被人抱住,他條件反射地轉過身來,便是一記擒拿鎖喉。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
卻是蘇吟雪無助、驚惶的臉。
她清麗的臉,被幾绺不聽話的頭發絲遮住,顯得楚楚可憐。
她的溫軟的身子,緊緊貼在楊飛的身上。
而她富有彈性的部分,在微微顫抖。
楊飛的擒拿手倏然止住。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摟住了蘇吟雪,一隻手溫柔地撫着她的秀發。
蘇吟雪的心理素質,再怎麼過硬,再怎麼堅強。
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這種地下世界的皿腥厮殺。
任何一個普通人看見了,都難免驚懼。
更别說蘇吟雪這樣身嬌肉貴的總裁小姐了。
抱了良久良久,蘇吟雪才離開了楊飛的懷抱。
她的眸子之中,依然帶着驚慌。
“楊飛,這個人,是不是來殺我的?”
楊飛搖了搖頭,安慰地撫着她的肩膀。
“今天的事情,你忘了吧,這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應該經曆的。”
蘇吟雪搖了搖頭,眼眸之中,全都是悲哀。
“你不懂的,商場之中的争鬥,比這樣更為皿腥殘酷。”
她理了理額頭前的頭發,聲音更加悲涼。
“而豪門之中,深宮大院中,争奪家産、名分的鬥争,又比商場之中的争鬥,要殘酷很多倍。”
她的聲音,無比悲涼,又無比沉郁。
楊飛突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女孩。
這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仿佛永遠都活在黑夜之中。
在其他普通女孩,光鮮亮麗地生活在陽光下。
她們自由自在地戀愛,看電影,享受生活的美好。
而蘇吟雪,卻始終都是冷冰冰的。
她把自己藏在冰冷厚重的冰山面具後面。
他心疼地把蘇吟雪抱在懷中,溫暖的聲音,好像充滿了陽光。
“你放心,隻要我在,誰也别想傷害你。”
“商場争鬥也好,豪門内讧也好,你誰都不用怕。”
蘇吟雪的眼淚,一滴滴流了下來。
眼淚落在楊飛的肩膀上,打濕了他的軍裝。
這個一貫以來,驕傲、冰冷的女孩。
終于,她痛痛快快地哭出了聲。
楊飛摟着蘇吟雪,不再安慰。
任憑蘇吟雪,把心頭的委屈,擔憂、恐懼全地哭出來。
良久良久,蘇吟雪才停止了抽泣。
她靜靜地依偎在楊飛的懷中。
蘇吟雪心中溫暖平靜,仿佛漂泊許久的旅客,終于回到了家。
“咱們走吧,先離開這裡再說。”
楊飛始終還是有些擔心。
自己突破暗勁之後,雖然不畏懼三劍。
然而一想到他那柄石破天驚的長劍,終究還是不能不防。
“嗯,我們走吧。”
在楊飛的懷中,哭了一場的蘇吟雪,臉色明顯溫柔下來。
她好像小鳥似的,百依百順。
楊飛和蘇吟雪上了車。
蘇吟雪重新梳了頭發,精心修飾了臉上的淡妝。
她淡淡地說:“你要聽我的故事嗎?”
楊飛點燃了一根煙,輕輕一笑。
“當然,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楊飛發動車子,路虎車開出了地下車場。
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蘇吟雪的聲音,在蒙蒙的小雨之中,也有些恍惚和缥缈。
“我出身的家族,是那種正宗的名門望族。”
“整個大家族,從民國,經曆了軍閥混戰、抗戰、内戰,然後解放一直到高祖改革開放。”
“古老的家族,雖然屢遭戰火和劫難,卻始終屹立不倒。”
說到這裡,蘇吟雪抿嘴一笑。
“說到這裡,你大概已經明白了,我的出身,很不簡單。”
楊飛點了點頭,心中暗想。
“當然不簡單,哥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