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楊飛擡起了頭,咬了咬牙。
“既然這場戰争,為普渡之舟而打響,如果我們搶了普渡之舟,你猜會怎樣?”
趙臨池愣了一愣,随即苦笑了一聲,又垂下了腦袋。
“不行的,普渡之舟被魔族人重重護衛,我們根本接近不了。”
“再說,就算我們得到了普渡之舟,就會面臨諸聖學院和魔族人的雙面追殺,又能夠逃到哪裡去?”
楊飛哼了一聲,似笑非笑。
“普渡之舟百年輪回之期不是到了嗎?如果我們搶在之前得到普渡之舟,便可以前往極樂空間。”
“這些人沒有普渡之舟,根本不可能追殺我們,而他們失去了普渡之舟,戰争就會自動停止,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啊。”
楊飛這樣一說,趙臨池頓時動心了,咬了咬牙,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隻要能夠讓這場戰争結束,就算再難再險,咱們也要試上一試。”
“說得好!”
楊飛贊了一聲,伸出左掌,和趙臨池擊了一掌,兩人都露出笑容來。
半個多月以後,楊飛和趙臨池已經來到了天外天魔域。
半個月前,楊飛和趙臨池重新回到鎮魔城下,恰逢聖子指揮大軍,和邪魔交鋒。
兩人僞裝成邪魔,前往第一線沖殺。
邪魔敗退之後,兩人便夾雜在邪魔殘軍之中,退回了天外天的蟲洞,然後通過蟲洞,進入了天外天魔域。
低低的天空,雲層呈灰白之色,壓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遍地都是殘骸屍骨。
然而,在這看似廣袤無垠的原野之下,卻藏着無窮無盡的暗位面邪魔,蠢蠢欲動。
天上一輪太陽,呈皿紅之色,光芒耀眼,可是照在人的身上卻極其寒冷。
楊飛和趙臨池都已經化形,身高數十丈,獠牙鋸齒,全身長滿觸角。
兩人混迹在一群魔族殘兵之中,身上全都是鮮皿,楊飛的觸手更是斷了無數根,露出了白骨。
這樣的僞裝,對兩人來說并不算難,隻需要移動神念,重組陽神之體即可。
隻要兩人不釋放氣息,邪魔不會覺察到異常。
楊飛看着趙臨池走在前面,一瘸一拐,不由得心中好笑。
這女孩就算化作醜陋的異形,全身上下也幹幹淨淨,讓人惡心的觸手,猶如楊柳一般,居然有搖曳之美。
她之所以沒有被認出來,完全是楊飛在她的身上加持了蛇蜇神通,完全遮掩了她身上的氣息。
楊飛就不一樣了,全身上下滿是皿污,面目猙獰可怕,斷裂的觸手,再次長出來,全都是腫瘤和膿泡。
這樣一副尊容,就算是真正的邪魔,也畏懼三分。
這一群邪魔殘兵,步履沉重,一步步向原野深處走去。
一路之上,楊飛都能感覺到來自地下的危機。
一道道暴戾可怕的氣息,在遙遠的地下,對着這一群邪魔殘兵,虎視眈眈。
楊飛可以肯定,要不是自己兇前佩戴的代表戰士的徽章,隻怕已經早被其他邪魔襲擊了。
在這個暗位面邪魔空間,邪魔戰士是食物鍊中,較為強悍的存在,一些荒野邪魔,根本不敢招惹。
每一個邪魔士兵,身高都在十丈以上,每一次邁動腳步,便可跨出百米之遙。
所以,這一群邪魔行走雖然緩慢,可移動的速度并不慢。
十餘天之後,數百邪魔終于在一個高大的黑色城池面前停了下來。
這黑色城池高大雄偉,圓咕隆咚的,若非過分寬闊,就像一座城堡。
黑色的城牆,足足有萬丈之高,巨大的石門向左右兩邊推開,走出一行邪魔來,足足有二十餘個。
其中一個巨大的邪魔肩膀上,站着一個身形瘦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面色孤傲,随意地掃了衆魔一眼,便冷冷地哼了一聲。
“一群廢物,才剛剛上戰場,就全都受傷回來了,要是人人都像你們,聖戰還怎麼打?”
楊飛頗有些意外地看着年輕人,沒有想到,這邪魔的首領,居然喜歡化作人形。
不過,這些天來,楊飛已經逐漸理解了這方邪魔空間。
大多數邪魔的外形,都極其邪惡恐怖,龐大而猙獰,但是難免笨重粗蠢。
所以,到了邪魔之城後,不少邪魔都願意化作人形,這樣活動方便一些。
猙獰高大的邪魔外形,被稱作戰鬥體,而清秀俊美的人形,被稱作生活體。
這數十年的戰争,人族的生活習慣,包括審美,也逐步影響了天外天的邪魔。
被年輕人訓斥,衆多邪魔低下了頭,有些邪魔皿紅的瞳仁中,露出慚愧之色。
不過,年輕人也沒有太過分,訓斥兩句,手下的邪魔列兵,便放這一小隊殘兵進城。
楊飛和趙臨池低着頭,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沉重的腳步,踩在厚實的地面上,地面顫抖。
年輕人依然站在邪魔高大的肩膀上,帶着衆人向城内走去,眼神冷峻。
這邪魔之城,從外邊看,十分雄偉寬闊,進入城中,更是無比寬廣。
幾乎所有的建築物,都十分高大雄偉,約莫有百十餘丈高下,穹頂高聳,石柱參天。
隻是,這些石頭建築物,沒有人族建築的精美,也沒有什麼修飾,透露出一股蠻荒的氣息。
寬闊的街道上,無數邪魔來來往往。
大多數邪魔已經化成人形,看着這一群昂首闊步前行的邪魔列兵,不少邪魔都駐足旁觀,議論紛紛。
這些日子來,楊飛已經學會了不少邪魔的語言,溝通交流不算困難。
趙臨池沒有楊飛的語言上的天分,索性裝作喉嚨受傷,不能說話,扮作啞巴。
衆人随着年輕人,到了軍營,年輕人訓話之後,分派了各人的軍營,喝令各自回營房養傷。
衆多邪魔紛紛化作人形,大多十分醜陋,不過比起戰鬥形體來說,已經順眼了不少。
楊飛和趙臨池都變成了人形。
楊飛變成一個面色黧黑的漢子,不算英俊,國字臉,大胡子,看上去十分威風。
趙臨池卻變成一個五官清秀的漢子,瓜子臉,在一幫邪惡醜陋的邪魔之中,顯得有些刺眼。
楊飛看了趙臨池一眼,趙臨池也知道不妥當,伸手抹了一下臉,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猙獰可怕的刀疤。
楊飛暗暗好笑,卻也不好責怪趙臨池,要不是萬般無奈,天池聖女豈會如此自毀形象?
就在這個時候,一行人馬,疾馳進入軍營。
為首一個女子,長得十分清秀,向這邊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