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久久無言。
良久良久,趙雲海方才歎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
“終于結束了嗎?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得到,楊飛竟然妖孽如此。”
盤祖苦澀地笑了笑。
“可笑我井底之蛙,在狹窄的小水窪中争鬥,不見四極天穹之遼闊。”
他說着,向趙雲海深深行了一禮。
“院長,經此一戰,我又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我想出去走一走。”
“師兄傳下來的九龍帝院,就交給你吧。”
“你德才兼備,看人識人的能力,勝我十倍,帝院交給你,我很放心。”
盤祖說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逍遙遠去。
經此一戰,盤祖徹底息了争權奪利的心,終于退出了九龍帝院的争鬥,孑然一身遠去。
趙雲海看着盤祖離去,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江山代有人才出,楊飛的絕世妖孽,讓盤祖這等老怪物,都徹底心灰意冷。
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楊飛伸手一招,黑白兩色的混沌之火,回到了他的掌心。
混沌之火之中,一顆神魔之魄,在火中滴溜溜打着旋兒,蘊藏着葉揚歡全部的神元之力。
這一次,葉揚歡終于死了。
然而,楊飛的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之意。
他的耳朵之中,仿佛還停留着葉揚歡的慘嚎聲。
“楊飛,你如此逆天,你的下場不會比我更好,我會在無盡的死亡深淵等着你。”
楊飛收起了神魔之魄,苦澀地笑了笑。
沒有好下場麼?那又有什麼關系,?
這個世界我來過,戰鬥過就行了。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趙臨池和薛玉钗撲到了楊飛的面前,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一場大戰,一波三折,驚險萬狀,兩個聖潔清麗的女子,一驚再驚,此刻全身都軟了。
兩人隻有依偎着楊飛,感受到他的體溫,方才能确認,眼前這個妖孽男人,的确還活着。
無數九龍帝院的弟子,看着楊飛,有人已經跪了下去,磕頭膜拜。
就在這個時候,黎溪到了楊飛身前,兩眼脈脈看着他。
“公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敗的,你是未來的……”
楊飛向她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黎溪突然驚覺,止住了口。
楊飛見她身上,皿迹斑斑,就連臉頰上,都是傷痕,心中憐惜。
他對黎溪,原本沒有多少感情,畢竟萍水相逢,二人相處的時間不長。
然而,黎溪為了楊飛,甯願向葉揚歡下跪,被毒打。
這一份深情,讓楊飛動了心。
這世間,最不能被辜負的,便是深情。
他咬破手指,指尖冒出一滴晶瑩剔透的精皿,精皿向黎溪飛了過去。
楊飛柔聲道。
“來,把這個吞下去,這一次辛苦你了。”
黎溪不明白楊飛的意思,不過還是吞下了楊飛的精皿。
隻是一瞬間,黎溪身上的傷痕,便結疤褪去印子,臉上的皿痕,完全消失。
與此同時,黎溪的身體之中,也多了一股混沌氣息。
這一股氣流,在她的身體之中湧動,她一瞬間,竟然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黎溪瞠目結舌,半晌方才回過神來,搖頭歎息。
“公子體質之妖孽,我生平僅見。”
趙雲海到了楊飛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趙雲海能收你為徒,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你……很好。”
趙雲海說完,向周圍無數九龍帝院的弟子和長老,大聲宣告。
“九龍帝院大劫,幸虧蒼天庇佑,楊飛救了大夥兒。”
“今天晚上,本座在沖霄樓大擺宴席,為楊飛慶功。”
“大家都來吧,不拘身份修為,全都要來,咱們不醉無歸。”
無數弟子都歡呼起來,不知道誰大聲叫起了楊飛的名字,繼而形成了整齊的聲浪。
“楊飛!”
“楊飛!”
“楊飛!”
……
楊飛舉起雙手,向所有九龍帝院的弟子緻意,衆人見他如此謙遜,更是歡聲雷動。
當天晚上,趙雲海大宴九龍帝院弟子,衆人紛紛向楊飛敬酒,熱鬧非常。
楊飛很喜歡現在的九龍帝院的氛圍,無數弟子放下成見,親如一家。
他酒到杯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後回到碧雲天,放棄了修煉,沉沉睡去。
深夜,楊飛突然驚醒,卻見房間之中,紅燭高燒,黎溪正趴在自己的卧榻一側,沉沉睡去。
黎溪何等修為,就算是一年不睡覺,也不會感覺疲倦。
而今日楊飛和葉揚歡一戰,實在驚險萬狀。
她服侍楊飛休息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楊飛一動,黎溪立即驚醒,擡起頭來,眼眸迷蒙。
“公子醒了?渴不渴?我給你倒水喝。”
楊飛一笑,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歉疚。
“怎麼勞駕你在此服侍我,實在唐突。”
黎溪搖了搖頭,看着楊飛的眼神,柔情無限。
“能服侍公子,是黎溪的福分。”
她說着,低下了頭。
“隻可惜,黎溪就要走了,以後再也不能服侍公子了。”
楊飛吃了一驚。
“你要走?”
黎溪點了點頭,眼眸中已經有了淚光。
“黎溪出來,已經一年多了。”
“昨天夜裡接到父親的傳訊,黎家有大事發生,黎溪必須立即回去。”
楊飛皺起了眉頭。
“黎家有大事發生?要緊嗎?”
黎溪搖了搖頭。
“我來自天邛神域,天邛神域是個三等位面,向來不太平。”
“各大勢力之間相互争鬥,吞并,乃是家常便飯。”
“隻是因為我的緣故,黎家被無數勢力虎視眈眈,父親大人的擔子很重。”
楊飛看着黎溪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麼,淡淡地說。
“你的緣故?是因為你的預言之眼嗎?”
黎溪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預言之眼可以預見未來,可以很方便地尋找各種機緣和天材地寶。”
“隻是每施展一次,我便會被天道反噬。”
“上一次要不是公子出手搭救,我的天機逆咒發作,險些就死了。”
楊飛的眉頭越皺越緊。
“如此内損的神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最好别用。”
黎溪苦笑。
“事實上,我每一次使用預言之眼,都是無可奈何。”
“我身懷預言之眼,原本隻有家族高層,方才知曉。”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便有無數強橫的勢力駕臨,要求為他們賜下神谕。”
“我黎家在天邛神域崛起時日還短,有些勢力根本得罪不起。”
“我無可奈何,隻得為他們施展預言之眼,誰知道這樣一來,上門逼迫我的強者,便越來越多。”
“這一次,不知道是何方勢力又上門了,我要是不回去,黎家隻怕有滅頂之災。”
楊飛勃然變色,一拍桌子。
“哼,豈有此理,你是我的女人,焉能讓人如此欺辱?”
“這一次,我随你前去,看誰敢動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