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警察出聲製止顧九溪,示意她不要再繼續往前,而顧九溪已經掙脫俞泓的手,轉頭朝著警察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風很大。
顧九溪和警察做了短短的交涉,俞泓站在警戒線外,除了人群的喧鬧,和過耳的風聲,她什麼也聽不到。
她急的滿頭是汗,不停的低頭看向自己腕上的時間,自言自語道:“厲先生怎麼還沒有到……”
顧九溪跟著一位女警察上了電梯,她目光堅定。
女警盯著她看了片刻,說道:“樓頂那位小姐有輕生的念頭,所以,還請您注意不要言語刺激她。
而且,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們會叫人在旁邊盯著,您盡量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們的人就好借機撲救,您懂我的意思嗎?
”
顧九溪木訥的看著警察,她的話,顧九溪幾乎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無論女警說了什麼,顧九溪都不關心,她隻對著警察點了點頭,臉色蒼白的厲害。
還沒出電梯,顧九溪的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許若淳的電話。
隻看了一眼,她便接起,對著手機說道:“我現在在電梯裡,馬上……”
掛斷了電話,厲廷君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顧九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顧九溪沒有先開口,電話裡就已經傳來了厲廷君的聲音,厲廷君說:“顧九溪,你不要上去!
”
她沒說話,回應給厲廷君的隻有沉穩的呼吸聲。
厲廷君繼續在電話裡說道:“嚴恆白人都已經不在了,為了那一捧灰,你這麼做值得嗎?
許若淳已經瘋了,她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就算你不替你自己著想,難道也不替越澤想想?
”
越澤?
!
顧九溪有所不解,這關越澤什麼事?
可還不及顧九溪想個明白,電梯的大門已經在眼前打開。
顧九溪匆匆的掛斷了電話,和女警察對視了一眼。
女警說道:“跟我來,我帶您過去……”
顧九溪點頭,將手機隨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裡,一腳踏出了電梯。
……
樓頂上,呼嘯的北風,吹的顧九溪身型有些站不穩。
遠處,許若淳一個人在樓頂的邊緣,雙腿懸空,目光呆滯的坐在那裡。
北風呼嘯,顧九溪一身的羽絨大衣加身,依舊覺得被吹的刺骨,而許若淳隻一身淺藍色的針織毛衣,裡麵是一件翻領的白色襯衫。
她手裡抱著個骨灰盒,身子在瑟瑟的抖著。
她瘦的厲害,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皿色。
可即便是這樣,她的鼻尖臉頰,卻被凍的有了幾分不正常的潮紅。
許若淳過於憔悴,像是幾個晝夜沒有睡過一樣。
當她看到顧九溪出現在視線以內,很難得的露齒笑了起來。
她笑的很幹淨,像是多年前和顧九溪還有韓穆寧一起時,那種沒心沒肺的笑。
可是時過境遷,就連顧九溪都已經不再純粹,又何況是她呢?
許若淳表現的很平靜,在自己身邊的位置拍了拍,扭著頭,對顧九溪說道:“過來陪我坐坐吧,如果你還想要嚴恆白的骨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