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清不忍，眼珠子轉了兩下，開口說，“厲先生，程程身心單純，肯定是被保姆給帶壞……”

　　“你給我閉嘴！
”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厲淩炀冷聲打斷。

　　他的目光折射出一縷殺意，“沈江清，别以為這裡面沒你的事了，你的賬，我待會再和你算！
”

　　沈江清頭皮發麻，肩膀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厲淩炀的眼中怒意翻滾，心中卻起了疑。

　　“程程，告訴爹地，你為什麼要這樣罵兜兜？
”

　　現場的空氣突然緊張起來。

　　沈江清聞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為什麼這樣罵兜兜……

　　當然是因為，兜兜不是他的親妹妹啊！

　　“我，我……嗚嗚嗚……”

　　程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幹脆小嘴一癟，直接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程程，爹地在問你話，回答問題！
”

　　程程在這強勢的逼問下，隻能一邊哭，一邊硬着頭皮回答。

　　“嗚嗚嗚……我就是被兜兜惹生氣了，就學着幼兒園小朋友罵人的口頭禅，這樣罵了兜兜，對不起爹地，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欺負妹妹了，爹地你别生氣！
”

　　程程雖然年紀小，但卻并不傻，直接要是将這話說出來，厲家将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幹脆，就将所有的責任推到同學的身上！

　　反正童言無忌！

　　況且他們幼兒園裡面的小朋友，有時候也會模仿網絡罵髒話。

　　沈江清的心中暗松了口氣。

　　還好兒子沒有把真相暴露出來……

　　厲淩炀知道現在的時代和以前不一樣了，可聖彼德幼兒園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名校，素質至t于這麼低嗎？

　　“那你倒是說說，這是幼兒園哪個小朋友罵的？
”

　　程程知道爹地這是不信他，心髒再次蹦到了嗓子眼。

　　他想找媽咪求救……

　　但這次，媽咪也幫不了他！

　　“是深深。
”程程大眼轉了一圈，立刻鎖定了一個人名，“深深說他爸爸在外面有小三，小三還想給他爸爸生小野種……我……我以前和他坐得很近，聽多了就會了。
”

　　“嗚嗚，對不起爹地，我知道錯了，我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

　　厲淩炀知道深深，是個小胖墩。

　　先前和他媽還一塊為難過甯甯和宸寶……

　　後來他媽癫狂了，還綁架甯甯！

　　那家子家教的确很糟糕。

　　“你罵的人是我嗎？
需要道歉的人是兜兜！
她是你的親妹妹！
”

　　“嗚嗚……”程程一個勁委屈的大哭起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本來身體就沒有好全，這下更是滿臉漲紅，好像随時都會撅過去。

　　厲淩炀臉色卻還是沒有半分松動，“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去祠堂跪上一個小時，然後給兜兜道歉。
”

　　程程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罰跪也就算了，竟然還要他給那個雜種道歉？

　　“怎麼，你不想給兜兜道歉？
”厲淩炀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眸光愈發冰冷。

　　程程的心中不忿，但現在并不是他逞強的時候。

　　他低下了頭，一抽一抽的說道，“沒有，是我不對，不該罵妹妹，我馬上就去罰跪，可是媽咪是無辜的，她一直教我要和妹妹友好相處，爹地你能不能不要送走媽咪？
我真的不能離開她……”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

　　厲淩炀冷冷撂下一句，直接讓傭人出來将程程帶了出去。

　　兒童卧室内，再次變得沉寂起來。

　　森森寒意不停蔓延，空氣中的溫度一跌再跌。

　　沈江清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滿是驚懼。

　　“厲先生，我知道我這次又惹你不開心了，可是我的初衷隻是想要陪伴在咱們孩子的身邊，你也許不知道，我在精神病院的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程程和兜兜出事，他們……”

　　“手機誰給你的？
”

　　厲淩炀懶得聽她這些虛僞的廢話，直截了當開口。

　　果然，他查到手機的事上了……

　　沈江清的心髒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捏住，咬緊了唇，沒有吭聲。

　　“那我換一個問題，沈江清，這次甯以初被誣陷的事，你又在裡面參與了多少！
”厲淩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

　　一股危險的氣息逼近，沈江清忍不住地後退。

　　下一秒，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什麼甯以初被誣陷？
我一直在照顧程程，哪有時間去陷害甯以初？
厲先生，你又要把我不知道的事，賴在我頭上嗎？
”

　　“不知道？
”厲淩炀似是覺得有些好笑了，别有深意道，“沈江清，你以為我手裡沒證據，是故意詐你？
”

　　陳華的事已經敗露，季施宛被查出隻是遲早的事，她絕對不能将自己搭進去。

　　沈江清頭腦風暴，快速權衡起了利弊，快速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決定！

　　她裝出一副隻能妥協的樣子。

　　“我說，我都說！
手機是我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一個神秘女人給我的，她說隻要我和她合作，就有機會讓我見到兒子女兒，我當時那個處境，真的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就讓她拍了我的幾張照片，除此之外，我真的再什麼都不知道了！
”

　　“神秘女人？
”厲淩炀不動聲色追問。

　　沈江清的臉上挂着未幹的淚痕，用力點頭，“我和她就見過一次！
而且當時她來的時候，都是穿着中性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我根本認不出她是誰，隻能憑借着聲音和身形判斷……”

　　女人，出手大方，還和甯以初有仇，知道厲家的家事……

　　種種線索，似乎在此刻串聯了起來！

　　厲淩炀的面孔上布滿陰郁。

　　“你說的事我會再核查，但程程身邊，你是留不得了，接下來還是老實在精神病院待着吧！
”

　　沈江清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厲淩炀還是不肯放過她，徹底急了。

　　“阿淩，就當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把我送進去，你就讓我留在厲家，留在程程和兜兜的身邊，我保證夾起尾巴做人，收起一切不該有的心思！
”

　　“晚了！
”

　　厲淩炀居高臨下，如帝王一般，冷漠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