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菲小跑了幾步,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忍不住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江躍正不緊不慢地跟在二三十米外,笑呵呵的也剛好停下來。
别看她嘴裡說着不理你,要是江躍真沒跟過來,她必然會大失所望。
“你躲那麼遠幹什麼?我又不吃人。”林一菲一跺腳,氣哼哼道。
江躍微笑道:“這個距離足夠我觀察林同學大展身手了啊。”
林一菲本來繃着的俏臉,一下子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随即笑盈盈地點點頭:“那你可要跟住了,不要錯過每一個精彩畫面。”
對這個自己立志要征服的男人,林一菲的耐心是出奇的好。
很快,林一菲又在下一個目标地停下了。
這個地方,離先前的區域也就一千米不到,其實還是順着先前那條内河沿路而下。
隻不過已經出了雲山時代廣場的商圈。
這地方也算星城小有名氣的區域,此地出名是因為有座塔。
這塔的曆史據說有一千好幾百年,跟很多地方的民間傳說一樣,最早建造此塔的目的,是為了鎮壓河妖,免得河妖作祟,年年鬧洪澇災難。
一千多年的時光,經曆了多朝多代,此塔幾經返修,早就成了星城的一個網紅打卡點。
不過眼下,這地方跟其他區域一樣,也明顯十分荒寂,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讓江躍略感到意外的是,這些日子地動山搖的天地異變,很多老建築都紛紛倒塌成廢墟。
這座寶塔看着好像年月久遠,竟十分堅挺地聳立着,看不出有任何倒塌的迹象。
隻不過,寶塔周圍卻是雜草叢生,草木亂長,看上去顯得淩亂荒涼。
詭異入侵其實滿打滿算也沒有兩個月,可就是這麼短短的時間内,草木植物瘋長,迅速侵占着每一片土地。
這寶塔周圍原本空曠的地面,眼下已經到處長滿雜樹野草,藤蔓纏繞,幾乎都要爬到寶塔的塔頂去了。
寶塔四周的樹木也将寶塔遮掩了一小半。
照着這個勢頭長下去,隻怕過不了多久,這寶塔周圍的樹木就有可能超過七層寶塔的高度,徹底将寶塔淹沒在綠色海洋當中。
“小江同學,你悠着點,别離那寶塔太近。這地方可有點邪門。”林一菲好心提醒道。
江躍微微一笑:“你看出什麼了?”
“你沒發現嗎?這鬼地方的草木特别茂盛。别的地方草木植物野蠻生長,但這地方明顯野蠻生長到有些誇張了。你看那幾棵樹,都快趕上寶塔的高度了。陽光時代,我恰恰來過這裡。那時候根本沒這麼多草木。我們腳下的地方,都是鋪滿地磚的硬路面。”
此地江躍自然也來玩過,對此自然不會陌生。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大發感慨的時候。
“林同學,這地方,也是你的變異獸鎖定的位置麼?”
“你說呢?”
“要我說,速戰速決。”江躍倒是幹脆得很。
“這還用你教?”林一菲美眸橫了江躍一眼,“等着看好戲吧。這裡的靈種,可比先前那地方多。你可别指望像先前那麼快。”
“要不咱們也别閑着,一起動手?”江躍提議道。
林一菲卻道:“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我要它們做什麼?小江同學,别怪我沒提醒你啊。事必躬親的人,可做不成什麼大事。做大事的人,通常都是指揮别人幹的。”
聽到林一菲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江躍既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不過林一菲都這麼說了,江躍也樂得清淨自在。
可江躍看了片刻,隐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準确地說,來到這地方之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就一直在,隻不過眼下是越來越明顯。
明明這地方出了草木之外,靜得出奇,可江躍總感覺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着他們。
起初他認為這是錯覺,可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随着江躍的精神力不斷提升,他的直覺自然也是越來越敏銳。
長時間以來,江躍産生的直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林同學,好像有些不對勁。”江躍面色凝重,低聲提醒了一句。
當她看向林一菲時,發現林一菲臉上那種得意的笑容也明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同樣是驚訝狐疑。
“你也發現了?”林一菲柳眉微挑。
“你發現了什麼?”江躍忙問。
“我感覺這裡的植物很不對勁。跟其他靈種比,這裡的植物好像更詭異,更狡猾。”
就在她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四周忽然咻咻咻響了起來。
周圍的草木樹藤就好像一下子被賦予了什麼魔法似的,瘋狂地躁動起來,就好似群魔亂舞,就像紛紛朝他們劈頭蓋臉卷了過來。
尤其是原本攀附在寶塔上面的那些藤條,更是像一條條蟒蛇一樣,瘋狂騰挪,交織成一道密密紮紮的綠色落網,将二人罩在其中。
這一下突變來得太快,兩人幾乎就處在被攻擊的核心區域,四面八方都是綠色草木,根本不容他們從容躲閃。
江躍大喝一聲,背後戰刀快速掄出,手臂連續揮舞,刀光凜凜蕩向四面八方圍攻過來的植物藤條。
而林一菲的雙手完全打開,舉手投足之間,她頭頂上方湧起幾個詭異的紫色旋渦。
無數氤氲紫氣圍繞那紫色漩渦快速旋轉。
那漩渦射出紫色光芒,快速溢向地面。
一團團詭異的黏液不斷在地面生成,形狀也在快速變異,如同一隻隻巨大的蜂巢似的。
一隻隻異蟲不斷從那蟲巢的口子上鑽出來,源源不斷,好像無窮無盡。
很快,這些異蟲就四處漫溢開來,對着周圍的植物草木發起瘋狂的攻擊。同時在林一菲的跟前,無數異蟲迅速堆積,在林一菲周圍快速形成一圈圈防禦。
“江躍,到這邊來。”林一菲見江躍在揮刀奮戰,連忙招呼江躍過來躲避一二。
眼下這密密麻麻的草木藤蔓,光靠一把刀根本不可能斬得盡,砍得完。
起初,這些藤條的攻擊雖然淩厲,但總算能夠防禦。
很快,周圍的草木都跟着狂躁起來,一片片樹葉就像刀片一樣,不斷從枝頭脫落,像一梭梭子彈似的,瘋狂地朝兩人這邊激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