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門砸得越來越響。
電梯門打開,三人剛走出電梯,那震天響的砸門聲,震得門框似乎都要脫位,牆皮撲簌簌往下掉。
三人當中落在最後的柯總,面色發白,死死摁住電梯下樓鍵,不肯松開。隻要情況不對,他會毫不猶豫竄回電梯,溜之大吉。
羅處和江躍似乎也沒太在意他的舉動,兩人都豎着耳朵聽,仿佛對這瘋狂的砸門聲并不急着去探究。
柯總心裡不免碎碎念,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這砸門聲光是聽着就很邪性,這兩人居然看上去渾不在意,一點都不慌張?一點都不好奇?
正常人砸門,絕不至于瘋狂成這樣。
這種砸門的架勢,除非是兇殺現場,急于逃命。
可是,門是往裡關的。
外頭的人要進屋,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
裡頭的人要出來,怎麼還用砸門?門把手一拉不就出來了麼?
大白天在家,總不至于把自己反鎖在屋裡頭吧還上幾道保險吧?就算反鎖了,也可以用鑰匙開門啊。
何至于要砸門?
裡頭每砸一下,那防盜門都明顯震動一下,仿佛整個門框随時都可能被砸飛。
羅處皺眉問道:“小江,怎麼看?”
“不像是正常人。”
就在這時,砸門聲忽地戛然而止。
裡頭的慘呼聲似乎也平靜下來。
取而代之的,卻是刺耳撓心的嘎吱聲。
像貓爪子撓門,又像是鍋鏟刮着鐵鍋,怎麼聽怎麼難受。
嘎吱吱……嘎吱吱……
這時候,空曠的樓道忽然傳來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
三人彼此對視,都是一怔。
随即,柯總面如菜色,戰戰兢兢摸出手機。
定睛一看,差點尖叫出來,手中一抖,手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屏幕頓時出現一片蜘蛛紋。
柯總結結巴巴,面色如土:“是……是他……”
“誰?”江躍吃驚問。
“老……老董……”
怎麼會是他?先前打他電話不是關機麼?
江躍和羅處同樣有些懵圈。
“接。”江躍提醒道。
柯總看了看公寓的門,又看了看手機。有些猶豫不定。
不過最終還是咬咬牙,接通了電話,還開着揚聲器。
“老董?你在哪呢?”
柯總為了壯膽氣,先聲奪人問道。
電話那邊沒有回應,卻明顯聽到電話那頭有着粗重的喘息聲,活像野獸發出來的那種壓在嗓子底下的低吼。
這聲音一聽就不正常,讓人毛骨悚然。
柯總拿着手機的手顫抖個不停,這隻可憐的手機,在他手中也是不住晃動,将柯總内心的恐懼顯露無疑。
“老董?”柯總再次對着手機叫了一聲。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就好像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的架勢。
咳嗽總算結束,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道緩慢而又陰森的聲音。
“你-們-每-個-人-都-要-死!!”
什麼?
這一句話說得低沉緩慢,但吐字清晰,柯總聽得清清楚楚!
啪!
多災多難的手機再一次摔在地上,整個屏幕徹底碎了。
柯總滿頭大汗,吓得全身瑟瑟發抖,再也演不下去,隻差哭着喊出我要回家,放我回家了!
江躍卻見怪不怪,這句話,他也不是頭一次聽到。
“羅處,我要進去看看。”
這是民宅,按理說是不能随意亂闖的。江躍這麼說,其實是告訴羅處,回頭擦屁股收尾的事交給你了。
羅處點點頭。
江躍上前,也沒見他費什麼力,仿佛那個門本來就是虛掩似的。
伸手一拉,防盜門發出一聲悶響,整個鎖的結構一下子就崩壞了,防盜門發出一陣吱啞的聲音,被江躍拉開。
門被拉開的同時,一道身影幾乎是同時随着摔了出來。
仔細一看,正是江躍他們一直追查的董總。
“老董?”柯總頓時傻眼了。
江躍将柯總攔在身後,搶一步上前,從董總耳邊将一副耳機粗暴地扯了下來。
“你……”
柯總見江躍的動作粗暴,不由得有些意外。
“柯總,這耳機你見過麼?”
柯總驚魂未定,卻還是如實道:“老董曾經送了我一副,說是什麼國際品牌。我對這東西沒興趣,忘了丢在哪個角落了。拆都沒拆過。”
國際品牌?
高仿就高仿吧,扯什麼國際品牌。
江躍道:“柯總,你總算做了一件英明的事。”
“怎麼?耳機有問題?”
“接觸了這耳機的人,要麼已經死了,要麼接近死了。如果你一直用着那耳機,說不定就是這副樣子。更糟糕的可能已經挂了。”
柯總本能就有點不信,一副耳機而已,有那麼誇張?
不過看到老董這副鬼樣子,他又不敢不信。
心裡一個勁回憶,那副該死的耳機到底丢在哪個地方?得找出來銷毀掉。
他這個層次的人,自然能得到一些消息,詭異時代到來的一些内幕,他自然也聽說過不少。
眼前這個羅處是行動局的處長,人家這麼煞有介事找上門,那肯定是涉及到詭異事件啊。
眼前的老董,讓柯總都有點不敢認。
原本身體健碩勻稱的老董,這才半個月不見,竟然憔悴消瘦到這種程度。
别說是柯總半個月不見,羅處和江躍看到監控視頻裡的董總,跟眼下這個人差點都認不出是同一個人。
監控才是上周周末的事,這才過去幾天?
短短幾天時間内,就算多大的重病,也不可能一下子暴瘦到這種程度。
撞邪!
這是唯一的解釋。
江躍從敞開的防盜門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單身公寓,也就六七十平米,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
不過這董總顯然是懂生活的人,設計得很有格調,比五星級酒店的豪華間格調還更高。
江躍在屋内走了一圈,仔仔細細搜索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而讓江躍頗為不解的是,這公寓裡頭,看上去并沒有人居住的痕迹。如果董總這幾天是住在這裡,按理說裡頭的擺設不可能如此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