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處的地下建築内,兩具複制者的屍體,擺在台上。
其中一具是前兩天那名在新月港灣中槍的複制者,腐爛程度最高;第二具,則是三狗用十字螺絲刀紮傷的那頭複制者,最終沒能扛過來。
還有一個活口,被關在另一個玻璃罩,是頭一天星城二院活捉的那頭。
第二具屍體的腐爛程度,比第一具略微好一點,卻沒好太多。光從面部的特征來看,辨識度已經非常低。
韓翼明在一旁抽着悶煙。
羅處托着下巴,細細的眼睛眯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隻有三狗,在第二具屍體旁轉着圈,時不時朝那屍體打量着。
複制者要麼是自己主動變回最初附體者的樣子,要麼隻有被殺死,才會變回原樣。
這一點,江躍他們基本可以實錘。
“二哥,這個人,我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啊。”
“哦?”
現場頗有些沉悶的氛圍,因為三狗的一句話完全被打破。
“三狗,你再仔細看看?”
“他的面部腐爛的太厲害,有點不确定,但大緻的樣子總覺得眼熟。關鍵的一點,他這身衣服,我一定在哪見過。”
這具複制者屍體,穿着一件春秋季的衛衣,兇口的圖案比較有特點,是一頭兇狠的雄獅。
這樣具有辨識度的外套,若真是看過一眼,腦子裡留下記憶也是正常的事。
可到底在哪裡見到過呢?
三狗絞盡腦汁,努力想着。
“這個人,肯定是我在鎮上的時候見過。來星城,我沒印象見過這個人。”三狗喃喃道。
“你再仔細想想。”
三狗來星城也差不多有個把星期了,若真不是星城見過的人,那要回溯起來,至少得是好些天之前的事。
雖然不具備江躍這份過目不忘的本事,但三狗這個年紀,記性也是極強的。
“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他!”
“二哥,這個人我真認識,他是星城人,在雲溪鎮上開一個油漆店。清明頭一天傍晚,到小姑店裡買了兩瓶好酒,說是第二天要回城裡過節。”
“姑父當時還給他遞了煙,他可能嫌姑父給的煙不好,挂在耳邊沒抽。”
羅處眼前一亮:“好!三狗不愧是福将,這個消息太及時了。”
“老韓,有三狗這個消息,查出身份不難吧?”
“沒問題,我去辦。”
韓翼明火速入職特殊部門,連一天假都沒來得及放,就匆忙上崗了。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所有人都感到振奮。
總算找到一絲線索了。
順着這個線索摸索下去,一定會有更多線索浮出水面。
“小江,怎麼愁眉苦臉的?難道你不樂觀?”羅處意外看到江躍眉頭緊鎖,好像不太興奮的樣子。
“我在想,這頭複制者,為什麼會上我家?是偶然事件,還是特意盯上我家,有預謀的行動?”
“複制者的行動,目前來看,好像是随機選擇下手對象的吧?”
“未必。”江躍搖頭。
“之前的證據表明,我們小區應該隻有一頭複制者,就是他。”江躍指了指那第一具屍體。
“他被滅了之後,我們小區昨天也就消停了。”
“所以,我推測這頭複制者,應該是從别的地方找到我們小區來的。”
“有什麼證據?”
“直覺。”江躍對複制者的習性,大緻有些了解,他們一般都會盤踞在某一個地點,活動範圍不會特别大。
如果是随機作案,那也就罷了。
但如果不是随機作案,而是有預謀對他家下手,那江躍就必須慎重考慮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二哥,你看那個複制者……”三狗指指那個被囚禁的複制者。
這名複制者還是僞裝成張醫生的模樣,此刻雙眼通紅,在玻璃罩裡時不時朝外用力撞擊着,看上去極為焦躁不安。
“二哥,他這是怎麼了?”三狗看得一頭霧水。
江躍卻轉頭問羅處:“一直這樣的麼?”
羅處也一臉驚訝:“昨晚到現在,一直耗着不開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誰知道這會兒抽什麼風?”
江躍盯着看了一陣,忽然道:“他在害怕。”
“害怕?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