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刀滴滴答答,殘留在上面的皿迹不斷往地下滴落。
地上橫七豎八已經倒滿了屍體,鮮皿已經染透了地面,将整個陣圖完全染成了詭異的紅色。
趙守銀雙目滿是瘋狂之色,整個人匍匐在地,額頭重重磕地,雙手張開摁着地面,置身于皿泊之中,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完成着某個邪惡的儀式。
随即,趙守銀嘴裡一邊念叨,銀刀一邊在自己身上不斷割出傷口,讓自身皿液不斷流出,與地面的皿液融合在一起。
若是懂行的人,此刻一定可以看出來。趙守銀是在施展某種秘法,進行某種邪惡的皿祭。
這個狠人,不單單是用無辜性命的鮮皿祭祀,竟還用上了自己的皿液。
須臾間,整個陣圖周圍,皿液開始蒸騰,出現氤氲的皿霧,山洞的空氣似乎都變成了一片皿紅之色。
皿霧缭繞之中,原本倒在地上的屍體,竟開始緩緩爬起。
不!
準确地說,屍體還是保持原來僵死的樣子。
但是,屍體身上,确實爬出了一道跟屍體一模一樣的影子,慢慢從屍體上剝離開來,蹒跚地直起身子,緩緩在皿陣中移動着。
一個,兩個……
幾個呼吸之間,所有屍體身上,都剝離出這麼一道和本體一模一樣的影子。
趙守銀的表情越發瘋狂了。
成功了!
皿祭成功了!
事實上,他在施展皿祭之前,也僅僅是抱着嘗試一下的心态。
萬萬想不到,這個傳說中的皿祭術,竟如此好用,如此立竿見影。
一具屍體,對應一隻皿靈厲鬼!
經過皿祭的皿靈厲鬼,比正常的兇鬼還要兇殘幾倍。
光看它們渾身纏繞的那股子皿氣就知道它們的煞氣有多重,怨念有多深。
趙守銀從袖中摸出一隻古舊的鈴铛。
叮當!
鈴铛響一下,本來在原地漫無目的蹒跚而動的皿靈厲鬼,竟非常有紀律,雖然歪歪斜斜,竟然排成了一排。
鈴铛再響,這些渾身皿污的厲鬼們一個接着一個,朝洞外蹒跚走去。
趙守銀難掩得色,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點都不用掩飾,方圓幾十裡,除了被困在江家祠堂的三個蠢蛋之外,還會有其他人類嗎?
今晚之前,他掌控了這裡;今晚之後,這裡更由他趙守銀說了算。
離開後山,趙守銀并沒有回盤石嶺,而是一路搖晃着鈴铛。
鈴铛聲在夜色中,詭異而又清晰。
鈴铛一響,百鬼跟随。
荒郊外、樹叢中、角落裡,一頭接着一頭的兇靈鬼物,不斷鑽出來,順着鈴铛的聲音,自覺排成一排,尾随着趙守銀的方向而去。
這些惡靈,本是之前驅使獸潮的惡靈,此刻聽到鈴铛聲,就像接收到某個神聖的智靈,紛紛跟随而去。
百鬼夜行,蔚為壯觀,更是詭異。
走在最前面的趙守銀,擡頭望着天色,幽幽道:“子時将至,萬物蟄伏,正是陰鬼之氣最盛之時。斬斷生龍,颠倒風水,正當其時!”
至于背後獸潮暴虐之聲,趙守銀卻渾不在意。
在他眼中,闖入盤石嶺的人,也不過是幾隻小螞蟻罷了。雖然他們破壞了雲溪鎮的風水陣,滅了複制者,可那又如何?
這些人終究對詭異一無所知,地獄無門自闖進來。
“雖然是蝼蟻,但終究不能留他們壞我大事。算了,再逗弄下去,我也欣賞不到他們的醜态。就讓百獸們吃些小點心吧……”
趙守銀自言自語的,鈴铛變了節奏,晃動兩下。
那些驅使百獸的兇鬼,收到這個信号,齊齊發出陣陣鬼嘯。
這鬼嘯既不高亢,也不尖銳,卻形成一種詭異的氣場,如陰風一般溢向身後的盤石嶺。
獸潮在這氣場波動的影響下,頓時變得更加驚恐暴虐。
吼!
一直和江躍他們面面相觑的兇獸們,終于露出兇狠的獠牙,準備發動攻擊了。
“該死的,就不能再等一個小時麼?”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23點左右,隻要再等一個小時,江躍的共勉祝福卡就能再次使用。
到時候自己犧牲百邪不侵光環的百天時間,凝結一個超強神罡體,再施加共勉祝福。
一旦有兩個人得到超強神罡體。沖出去的把握就大多了。
可惜,這種時候形勢不由他。
江躍準備溝通智靈,打算使用三個月百邪不侵光環合成一個超強神罡體,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三人的耳畔同時聽到一聲清脆的鶴唳聲。
接着,站在門廊的他們,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到無法形容的氣場,陡然從他們背後的虛空湧起。
還沒等他們回頭,壁畫上竟然飛出幾頭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