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的從來就不是那種咄咄逼人,鋒芒畢露的性格。
見自己這個親媽語氣軟了下來,表情動作都透着一種明顯的遷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她也知道對方是個多麼強勢的人。
這麼強勢的人,為她提出妥協,可見對方也确實是非常在意她。
雖然李玥内心深處還是沒辦法立刻接受這個親媽,可看到這些之後,内心多少還是會産生一些漣漪。
這麼一來,她的态度自然而然也就軟化了一些。
“隻要你們不針對江躍,我……”
“你就會跟媽回京城對嗎?”
“我會考慮的。”李玥輕輕點頭。
就這麼簡簡單單五個字,卻莫名給了婦人極大的安慰,讓她之前所有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之前那些激憤口不擇言的言語,那些遷怒江躍的心思,此刻也蕩然無存。
女兒答應會考慮跟她回京城,那就說明,她說的什麼pua精神操控這些,都是扯淡。
女兒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傻白甜,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同樣,人家江躍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惡魔,人家也沒道理精神操控一個鄉下丫頭。
不管她此前的人生有多麼強勢,現如今面對這個從小就失散的女兒,她隻剩下一條底線——
隻要能跟她回京城,其他都可以商量。
好不容易達成一些共識,母女之間的親子關系總算得到了一些緩和。
再加上李玥本身就不是強勢的人,她從小生長的環境注定她就容易吃軟不吃硬的性子。
母女二人在揚帆中學校園一帶逛了幾圈,氣氛也漸漸融洽了許多。
李玥雖然不健談,但隻要不是觸碰到她底線的話題,她其實也願意跟婦人分享。
終究,她也知道,這個生母的身份假不了。母女之間的情感或許沒有那麼快培養起來,但倫理上這層關系,終究還是有一種天然親近的。
皿濃于水,便是體現在這種情況下。
随着婦人對李玥生活的了解加深,她内心的負罪感不免又增加了許多。
說起來,女兒從小經曆的這些東西,其實就是拜他們所賜。
當然期間也不免提到江躍,通過李玥的描述,婦人也了解到了一個更加全面的江躍。
“小玥,你是說,這個江躍,他對普通的男生,也都這麼好麼?”
“嗯,所以大家都服他。”
婦人若有所思,雖然到了她這個層次,對學生之間的交際難免視為小兒科,可也不得不承認,在十八歲這個年紀,做事能這麼老練周到,确實有點不簡單。
而且他能讓周圍一票人都團結在他身邊,而且對他死心塌地,這若不是有極為強大的個人魅力絕對辦不到。
可惜,這年輕人出身在星城,而且父母雙雙都失蹤了。
這要是京城稍微有點底蘊的家庭,這孩子明顯就是個好苗子,培養的好,前途絕不一般啊。
臨近中午時,小柯匆匆趕回。告訴婦人,他已經聯系好了體測機構,進行一次全方位的體測。
體測機構的儀器,比起檢測試紙來說,更為精确細緻,而且現在還能初步檢查出覺醒者的覺醒方向,判斷覺醒者的覺醒技能。
這是體測試紙目前無法替代的。
“玥兒,下午媽陪你去體測機構,讓媽看看我玥兒的覺醒情況。”
李玥想了想,還是強調了一句:“不管覺醒數據怎麼樣,不能阻攔我去參加挑戰賽。”
“好好,如果你覺醒條件非常優秀,挑戰賽媽不反對你去參加。”
“一言為定,拉勾。”
What?
婦人看到女兒伸過來的小指,一時間愣住了。
這麼有童真的行為,她都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玩過了。
遲遲疑疑終究還是伸出了小指,跟女兒的小指扣在了一起。
看着女兒臉上終于露出的燦爛笑臉,婦人心中一酸,如過電一般産生一道激流,讓她心頭震動。
拉勾就代表不能反悔了。
看着像小兒科的一個小小儀式,可望着女兒那純真欣慰的笑容,婦人心裡很明白,這拉勾之後,她若是再反悔,對女兒的傷害将會十倍放大。
可讓她去參加挑戰賽,婦人确實是有些不放心。
李玥看了看時間,道:“中午我們有個聚餐,我先不陪你們了。”
“好,你去吧。”
李玥能心平氣和跟她交流,這對婦人而言已經是不小的進步,因此她也不敢再作了,笑着答應。
一直等李玥走得遠遠,進了聚餐那棟樓,婦人才長籲一口氣。
“小柯,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我怎麼覺得,我都快成她的女兒了?”
“夫人疼愛孩子,遷就一下小姐,這跟千千萬萬疼愛孩子的父母其實是一回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小柯,這個挑戰賽,我還是不放心。你先前出去走動,有沒有了解過這個挑戰賽是怎麼回事?”
作為屬下,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這是最基本的素養。
小柯顯然是非常合格的屬下,他還真調查了這麼挑戰賽。
“夫人,說起這個挑戰賽,就得從星城目前官方的大格局開始說起……”
小柯的言簡意赅,用最精簡的語言,将挑戰賽的背景和細節梳理了一遍,而且讓人聽得明明白白。
婦人聽完之後,表情凝重了許多。
“原來這兩所老牌學校,代表着星城官方的兩股勢力,名義上是兩所學校的挑戰賽,其實是兩股官方勢力的較勁?”
“是這麼回事。而且,目前星城一中是明顯占據上風的,揚帆中學之前被人擺了一道,大批覺醒者流失。那些走讀的覺醒者,都察覺到風向不對,基本上不回揚帆中學。所以,這次挑戰賽,揚帆中學可選的參賽人選少得可憐。小姐要是稍微晚一天回學校,她都趕不上這次挑戰賽。”
“這就更不能讓孩子去冒險了,照這麼說,揚帆中學根本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