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堅啰啰嗦嗦一大堆,終于說到了關鍵信息。
他也感覺到,江躍對此很感興趣。
周堅自然樂意多說一點,借此跟江躍拉近關系,盡量融入這群人當中。
他也看明白了,這群人當中,隻要把江躍哄好了,其他人的意見都好說。
“周哥,你把當時的情況再詳細說說。”
周堅想了想,似在猶豫着什麼。
“不方便說?”
周堅抓抓腦袋:“也不是不方便說,就是回想起來,覺得當時的情況有點古怪。”
“怎麼古怪?”
“就是那個左助手,她有點古怪。我們經過那裡的時候,她在一塊大山石的背面打電話。她的視野看不到我們,我們正好可以看到她。”
“她沒跟陸教授在一塊麼?”
“在,但是兩人之間有些距離,陸教授在勘察地形,在結繩索,準備下到谷底某個地方。具體他打算做什麼,我們也沒打聽。左助手當時在另一頭,并沒有幫忙結繩索。”
“那又怎樣?也許隻是個私人電話而已。”
江躍想起二人的複雜關系,倒也沒覺得特别奇怪。
說不定是這個左助手的男朋友甚至是配偶打電話來呢?
她跟陸教授又有肉體切磋,接這種電話回避一下陸教授倒也不算特别稀奇。
“打電話是不稀奇,稀奇的是電話的内容。”
周堅說到這裡,又一次猶豫起來,看上去明顯是有些忌憚。
“江躍兄弟,你們是政府派來尋找陸教授的麼?”
“是的。”江躍認真回答。
“他們呢?”周堅掃了一眼其他人,還是有點不放心。
江躍大概猜到了他在忌憚什麼。
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扛到窗台邊遠離其他人的位置。
“周哥,你放心大膽地說,聲音小點,不用怕我聽不到。”江躍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那股子真誠的意味,就像驅散黑暗的陽光,令人信賴,令人安心。
周堅低聲道:“那個左助手,她……她被别人收買了,想竊取陸教授的科研成果。電話裡她在跟對方哀求,寬限她幾天時間之類的……聽她的口氣,好像知道陸教授的科研成果藏在一個優盤裡,但那個優盤,她就是找不到。也不知道電話那頭對她說了什麼,反正左助手很害怕對方……”
果然,這一切跟那本日記裡記載的内容有點不謀而合了。
不過這個女人也的确是膽大,她寫那樣的日記,難道不怕陸教授發覺?
估計隻有一個可能,陸教授在科研方面是個天才,在日常生活中,也許一切都是由左助手操辦。
換句話說,陸教授壓根可能就是一個生活白癡,除了科研工作,其他一切根本不過問。
這才能解釋得了,為什麼那左詠秋膽敢寫日記,膽敢放在保險櫃裡。
一個生活方面不聞不問的老男人,跟一個心機女表鬥智,那肯定是沒有任何勝算啊。
更何況這個男人根本沒意識到身邊潛伏着的助手有别樣心思。
可是這樣的組合,陸教授那個優盤,為什麼會藏得那麼好?居然沒被左詠秋弄到手?
這又是一個謎題。
按理說,陸教授生活方面就是一個巨嬰,怎麼也不是左詠秋的對手。若有那麼一個優盤存在,早該被左詠秋得手了才對。
周堅見江躍沉吟不語,心裡也有些慌。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個漩渦當中,如果眼前這個江躍跟左助手背後的人有關,那他将面臨的下場可能會非常之慘。
“周哥,那左助手打電話,難道一點都沒回避麼?”
“回避了啊,她躲在大山石後面,聲音也不大,用的外人根本聽不懂的方言。巧的是,我女朋友竟是她的同鄉!”
同鄉?
“哪裡的同鄉?”
“江北大區,通城下面的一個縣。離星城這邊二千公裡呢,兩地的方言根本不通。”
整個大章國七大區,無數個城市,無數個郡縣,各種方言林林總總沒有五千也有三千。
像江北大區跟中南大區更是不可能口音相同,除了統一的官方語言外,各地的方言彼此之間根本聽不懂,更别說溝通。
“竟有這麼巧的事?”江躍也頗感不可思議。
“就是這麼巧,我女朋友當時都沒敢說,離開了那裡之後,才偷偷告訴我的。”
說到女朋友,周堅心情再次陷入低谷。
“這就是你說的古怪情況麼?”
“對,當時的情況确實很詭異。按理說,左助手打電話被我們聽到,她應該緊張才對,應該态度惡劣才對。然而并沒有,反而是陸教授态度很冷淡,勸我們趕緊離開。左助手很是親熱,跟我們有說有笑,甚至還問我們住哪裡,要待多久,說出去之後找我們玩之類的。”
江躍忽然心頭一寒:“你們沒告訴她吧?”
周堅搖頭:“沒有。本來她想跟我女朋友加個微訊好友,我女朋友不好拒絕,猶猶豫豫的時候,陸教授過來說了幾句。才沒加成。”
“他說什麼?”
“他沒說我們,主要是說左助手。大概是批評她玩心太重。讓她别光顧着打電話加微訊,工作第一之類的。”
“然後陸教授就趕你們走了?”
“對,陸教授态度很冷淡,似乎是嫌棄我們影響他們工作,讓我們沒事的話趕緊離開仙人谷。”
江躍沉默半晌,歎道:“陸教授其實是變相保護你們啊!”
“啊?”周堅驚訝無比,眼中滿是疑惑,不解看着江躍。
“仙人谷肯定出現了某些變異的情況,本身一定存在一些危險。他讓你們離開,自然是保護你們。不想你們卷入詭異狀況當中。”
“是這樣嗎?”周堅有點意外。難道是自己誤解了陸教授?
“這麼看來,陸教授不僅不是生活中的小白,而且是極聰明的人啊。”
周堅更加不解。
“所以,你們覺得左助手很熱情,陸教授不近人情。對吧?”
“其實,我們還是更偏向陸教授的,左助手想盜竊人家科研成果,這不道德,相當過分。”
“那你考慮過沒有,左助手跟你們又不熟,為什麼那麼熱情?甚至要找你們玩,加你們微訊?”
“為什麼?”周堅問出這三個字後,臉色陡然一變,似也想起了某種恐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