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動靜
程山河回到了辦公室,剛剛坐下沒多久,衛思鑒就推門走了進來。
“有事?”
一向寵辱不驚的程山河,也隻有面對衛思鑒,才會流露出沒好氣的表情。
衛思鑒恍若未聞,隻是神色怔忡,表情呆滞。
“老師,我錯了。”
就在程山河失去了耐心準備把衛思鑒扔出去的時候,衛思鑒突然開口了。
程山河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微動。
莫非自己這弟子,終于開竅了?
“說說,錯在哪裡了?”程山河表情放緩,不動聲色的問道。
“前幾個月我被蒙蔽了心竅,竟一直認為沈哥是和老師并肩的存在,到剛才我才發現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衛思鑒漸漸回神,頗為激動的說道。
孺子可教啊!
程山河露出了久違的姨母笑,“詳細說說?”
“老師怎麼能和沈哥相提并論!”
衛思鑒再也止不住激動的心緒,站了起來大聲道:“沈哥真乃天下第一神人也!”
程山河:“?”
手掌舉起又放下,舉起又放下……
衛思鑒是個可造之才,在煉藥上天賦罕見,為華夏培養人才,我輩義不容辭,沖動是魔鬼,淡定方能照見自我,南無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此這般自我洗腦了數遍之後,深吸一口氣的程山河才忍住了一巴掌拍死對方的沖動。
“老師,沈哥竟然解出了‘造化’的完整藥方,就在剛才,他全部都告訴了我!”
“你說什麼?”
程山河聞言,目光頓時銳利起來,也顧不得再和衛思鑒一般見識,隻是死死的盯着對方。
“老師,‘造化’的完整藥方啊!”
衛思鑒揮舞着手臂,“就是你研究了十年都不得其果的那個藥方啊!”
“他竟是如此浮誇之人?”
誰知道程山河卻沒有想象之中的喜悅,反而眉頭大皺。
“老師你為何要如此說沈哥?”衛思鑒很是不忿。
“你不懂。”程山河卻是搖頭,“‘造化’的藥方根本就不可能被研制出來。”
“為什麼?”
衛思鑒一呆。
“因為,這本就是一條死路。”
程山河的表情罕見的有了幾分落寞,“其實一年前,我和院長就發現了這個藥方本身存在極大的問題,根本就不可能推演出後續,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直接放棄了研究?”
見衛思鑒還是迷惑,程山河隻能再說的明白一些。
“我問你,煉藥學的第三定理是什麼?”
“陰陽相沖。”
這種基礎知識,衛思鑒自然脫口而出。
“那就是了。”
程山河起身走到窗前,目視着天邊落日悠悠一歎,“‘造化’藥方之中用到的三味主藥,回天草屬于中性藥草,但另外兩位主藥,仙頭翁和千草霜卻都屬陰性,本就違背定理。”
“我當初以為隻要輔藥的陽性足夠,或許有辦法中和,但近十年我幾乎把所有可能都嘗試了一遍,卻是根本做不到使之平衡。”
“這藥方從一開始就違背了定理,自然不可能研發成功。”
“怪我,太過異想天開啊……”
程山河在自嘲,衛思鑒卻是擰着眉頭,似在回想什麼。
“可如果……是整個煉藥屆都錯了呢?”
衛思鑒喃喃道。
他的聲音雖輕,但程山河卻聽到了,他愕然轉頭,“你說什麼?”
“沈哥除了給我藥方,還說了幾句話,我當時不解其意。”
衛思鑒又陷入了魔怔一般的狀态,“可,可假如沈哥說的是真的,那第三定理其實并不成立呢?”
程山河身軀一震,卻還是本能的搖頭,“這不可能,煉藥七定理,都是久經論證,怎麼會出錯?”
但程山河,卻又隐隐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撥開了他散亂已久的思緒。
“你不是說他給了你藥方嗎,在哪裡?”
這時,程山河才忽的想起沈前是把完整藥方寫了下來的,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衛思鑒把口袋裡自己記下來的藥方掏了出來,程山河迫不及待的拿過來,細細看了起來。
期間,程山河不時眉頭緊鎖,閉目苦思,似乎是在腦海裡模拟着整個過程。
這一推演,眨眼就到了天黑。
而衛思鑒雖然急得不時想要出聲詢問,但還是忍耐了下來。
以他現在的學識去推演山海級别的藥方,還是差了一些功夫,隻能靜待老師作出結論。
時間推移,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山河終于睜開了眼睛,随即緩緩坐在了椅子之上,有些失神。
“老師?”
衛思鑒先是輕聲叫了幾句,見程山河沒有反應,他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就差直呼其名,程山河終于是醒悟過來。
他一把推開衛思鑒,就要出門而去。
所幸衛思鑒機智,死死抱住了程山河的大腿。
程山河神色焦急之中又帶着某種喜悅,以及撥雲見日的釋然,絲毫沒在意多出來的大腿挂件,帶着衛思鑒就騰空而起,朝着華夏煉藥科學研究院的方向急掠而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用實操來完成最後的驗證。
“造化造化,原來如此!”
“陰陽相沖是沒錯,可物極又如何不能必反?”
“哈哈哈,枉我鑽研煉藥學多年,卻未曾想連自己,思維都不知不覺禁锢了。”
“前人又如何,不過是一葉障目,一葉障目啊……”
天空之中,隐約傳來陣陣唏噓,那聲音似笑似癡狂,卻又隐隐透着一些心酸的淚意。
不少聽到這聲音的北武學子都是茫然擡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是那笑聲之中,卻好似還夾雜着另一人的大呼小叫,令人側目。
“老師你飛慢點,我要死了……”
“沈哥牛逼!”
……
北武學生修煉館的一個獨立包間内。
沈前完成了《太古——煉體初篇》的又一次周天運轉,随即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中殘留着沉思之色,還伴随着一些喜悅。
被武曲星光灌體之後,沈前體内便多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在他的腦海之中,或者說意識存留的地方,多了一顆微型的星辰。
按照王侯的說法,這星辰可以形成一個微小的領域,借此增加修煉速度。
這兩天終于有了空閑的沈前嘗試了一番,發現比起過往,約莫是增加了10%的修煉速度。
看似不多,但日積月累之下卻也很可怕了。
相當于把沈前本來平平無奇的天賦強行拔高了不少。
雖然還沒測過,但沈前估摸着現在自己的肉體力量應該逼近了2000大關,系統出手的話估計能輕松突破2300,已經約等于中武者五段的戰力。
沈前轉頭看去,旁邊,是雙眸緊閉還在安靜運轉着某種法門煉化靈氣的丁一。
少女端坐軟墊之上,脊背挺直,頸肩和腰臀之間就形成了一道美好的曲線。
沈前注視着她清冷而又恬靜的面孔,嘴角不自覺逸散出一絲笑意。
來北都已經五天了。
初識戀愛滋味的兩人都過得很愉快。
前兩天遊山玩水卿卿我我,這兩天則是相約撸鐵,出雙入對。
身心暢快的同時,飛速提升的,還有少男和少女青澀的吻技。
正着來,側着來,回首掏……
沈前感覺自己在這種事上天賦滿分。
不過每次沈前提出想要抱着丁一小憩一下的時候,都會被丁一十分警惕的拒絕。
沈前懷疑可能和自己那天抱着她坐纜車的時候,手不小心放錯了地方有很大關系。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丁一說她爸也在北都,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引薦兩人認識的。
但不知怎麼的,老丁好像這幾天異常的忙碌,每次都十分幹脆的說沒空。
若不是又摸了摸空間戒指裡的狀元獎牌,确認高考并非自己的幻覺,沈前都要以為老丁是故意的了。
至于老丁對他有意見這種事,沈前壓根就沒想過。
他現在就屬于那種“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完美乘龍快婿”,素未謀面的老丁怎麼可能有什麼意見呢?
可惜,相聚總是短暫的。
倒不是沈前的原因,而是丁一又要去參加封閉訓練了。
本來丁一隻有三天的假期,硬生生被她請成了七天,最多再能和沈前浪一天,卻是無法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