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頂級王侯之戰
茫然星空,不知坐标的星域,孤寂本應是這裡唯一的顔色。
但此刻,随着某一層不知籠罩了幾千幾萬年的薄霧被撕裂,頓時有無盡神光湛然透出,那神光不同顔色不同氣場,隐約可以看出分為九團。
雖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每一片神光的璀璨程度都超越了普通的恒星,交相輝映之下,頓時輻射無盡星空,不知将多少萬裡的地域都渲染的朦胧似幻,漫天星河為之失色。
正中央的位置,高文遠衣衫獵獵,負手而立,在他的周圍,立着八個龐大的“生物”。
除了燕山公等七人,還有一隻踩着雷霆的虎豹模樣的異獸,背生五尾,形貌猙獰。
王侯有七人,但其中烈骨侯卻還攜帶着一隻山海經異獸,猙!
烈骨侯高正傑一手創辦了全球最大的靈獸和妖獸交易集團,這本就是他的“道”。
猙是他的本命妖獸,與他共享“天道”,這也是妖獸一道走到至高處的可怕。
所以烈骨侯常常被認為是不遜色于天劍客的特殊王侯,等閑王侯根本不願與之為敵。
他自身是大羅金仙,猙的實力在得到特殊的“天道”加持之後同樣如此,這就是随時能夠二打一的絕對優勢!
而此時,以燕山公為首,今日圍殺高文遠的每個王侯都已經展露出了巨像形态。
巨像,是王侯最基礎的标志,或者也可以理解為王侯能直接領悟的神通。
當生命形态已經徹底超凡,當星辰之力成為内核,普通人族的身軀再也無法承載那極限的力量,他們便會化為“巨像”。
當初在大荒世界,許念和沈前最後一戰,他勉強踏過了王侯界線,就曾經展露過巨像姿态。
隻是……許念所謂的區區百丈高大的“巨像”,放在此時八大王侯強者之間,簡直就跟袖珍版的嬰兒也差不了多少。
七人一獸之中,即便是最弱的昭遠侯君不平,此時全力撐起的巨像之軀也高達三千丈。
而拓東侯和秦昭侯更是達到了五千丈之巨。
猙本就是體形龐大的妖獸,即便是平常刻意縮小形态也有五六十米高大,此刻舒展體形,竟是達到了恐怖的九千丈!
當然,妖獸天賦異禀,不代表它的戰力絕對強于昭遠侯,但此時它立于茫茫宇宙,頭尾伸展之間便有流星碎裂,那般聲勢依舊極度駭人。
高正傑的身軀亦有六千丈之高,但最誇張的還是天甯公、燕山公和永夜侯三人。
天甯公達到了萬丈,而燕山公和永夜侯更是遠遠超過萬丈,其中尤以燕山公韓遲為最,恍若真正的巨人,竟是足以比肩萬歲山。
若是此刻沈前在場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真正理解,為什麼都說星域才是王侯真正的戰場。
假設在地球,他們又怎麼可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展露真身,隻怕随便動一下都是滅城之災。
當然,在地球有三陽蔽日之陣阻擋,要攝取星辰之力也麻煩的多,他們也未必能展露到極限的巨像形态,從某種角度而言,這好似也是白帝留下的無形限制。
也唯有在茫然星空,星辰之力最充足的地方,才是這些王侯之中的頂尖人物能夠全力發揮的戰場。
本來在高文遠《論語》轟炸下不斷震動的萬歲山,此時在七個人族頂尖王侯圍攏之下,卻是變得平靜無比,甚至隐有收縮之意。
此時,反倒是被圍在正中的高文遠依舊保持着正常人類形态,在七人一獸的俯視之中,他明明顯得無限渺小,但不知為何,衣衫獵獵的高文遠此時卻反而是最引人矚目的那一個。
他就這般平靜的看着七人展露真身,隻是目光詫異的在永夜侯身上停留了一下。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要強行融合外族之道……就算是變成怪物,也及不上追求力量重要,是麼?”
高文遠歎息。
永夜侯雖然當年也強,但終究不可能比肩天甯公和燕山公這等真正的大羅金仙,但他堕落之後,卻反而強行突破了那一層界限。
雖然境界沒有上去,但戰力卻已經踏入了第一等,僅從巨像之軀的表現來看,甚至天甯公都不如他。
永夜侯漠然,毫無觸動。
其實高文遠這句話還有第二層意思,但在場七位王侯,卻隻有寥寥數人聽懂了。
燕山公深深看了一眼靖城侯,嘴唇微動,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這和之前的話題重複,而到了他們這等境界,也不是簡單言語能夠動搖。
天甯公卻是一臉諷刺的俯視着高文遠,似是很看不慣直到此時高文遠還一臉淡然的模樣,“靖城侯還不打算展露‘真身’嗎,還是要以此渺小之軀滅殺我等?”
聽到天甯公的嘲諷,一直都面色平靜的高文遠第一次笑了。
“甯守仁,我有一問。”
高文遠悠悠道,“何謂真身,何謂假身,是你生而為人的自然軀是真,還是這扭曲變形的骨肉為真?”
“被星辰之力填滿,究竟是一種強橫,還是一種徒有其表的空虛?”
轟!
高文遠聲音不大,但卻好似蘊含着某種振聾發聩的哲理,竟是讓在場七位王侯都是身軀一震,下意識露出了迷茫和思考的神色。
反倒是異獸猙并未受什麼影響,隻是有些茫然。
而首當其沖應對高文遠聲音的天甯公更是腦子瞬間迷糊,是啊,武者修煉的初衷不該是探索人體的終極奧秘嗎,為何到了王侯,就隻剩下一味的追求形體高大,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這一刻的天甯公竟是頭疼欲裂,明明是極其簡單的問題,他腦海之中卻瞬間轉過千萬個念頭,陷入了極端的混亂,渴望着找到一個明确的答案。
以天甯公之境界,這樣的混亂和迷茫隻持續了甚至半息都不到的時間,他猛然醒悟過來,這是高文遠的“道”!
教化!
以最悠然的姿态,卻直接施展出了“道”的力量,如春風拂過,潤物無聲,刹那間就将他拖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高文遠久未出手,竟早已可怕到了這種地步?
“甯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