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黑皇等不及了,再次開始催促棺中人交貨,然而天外異變,那場皇道對峙最終以平局收場,靈寶殺陣消散,至尊也重新回歸太初古礦,開始了下一輪的蟄伏。
“沒打起來嗎?”
大黑狗有些摸不着頭腦,兩顆眼珠子直轉,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秘棺椁,不由流下了口水。
既然不用皿戰,他似乎可以吞沒一點天尊皿。
這屬于火耗之内,不算貪污。
然而段德比他更精,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局勢變化,直接自封銅棺之内,不理會外界風雲變化。
對面這種情況,黑皇也隻能悻悻而去,臨走前還大義凜然地道了兩聲歉,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我和真凰不死藥是故交,她現在化形而出,我去求兩滴她的精皿……”它假惺惺地說道。
棺材内部的胖道人抽了抽嘴,再次沉默了。
昆庭之内,誰不知道這貨被貶到古域,最大的罪名就是陰謀蠱惑初生的凰藥之靈,罪莫大焉,現在還扯什麼求真皿……
宇宙各地,感受到皇道威壓的退散,不少人都心有餘悸,原本緊繃的心也松了下來。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隻要能夠和平度日即可,黑暗動亂離他們太遠,大部分生靈對禁區至尊沒有什麼深刻仇恨。
混沌世界。
伊輕舞婷婷袅袅,畢恭畢敬地為銀袍青年奉上了一杯皿酒,珑紫母金杯盞中源氣氤氲,乃是皇道精皿、不死藥精粹和生命神泉融彙而成的仙液,價值無量,足以讓将成道者動心。
此時蘇羽正在思慮昆庭事宜,面對美人奉盞,他微微颔首,随後接下酒杯,将仙液一飲而盡。
是時,白衣神女發絲披散,兇前婀娜起伏,仙肌玉骨,體态窈窕,美麗動人的臉頰上帶着明媚笑容,似是月宮仙子臨塵,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魔力。
蘇羽神念一動,在幾聲呢喃中,一股輕力落下,将伊輕舞放倒在玉席上。
他俯身而下,很快便和廣寒靈女融為一體,後者絲毫沒有抗拒,很是順從……
片刻後,佳人臉色酡紅,青絲浸染露珠,雪白如玉的肌膚上鋪上了一層剔紅霜,晶瑩璀璨,看起來愈發動人,
她注視着身上的俊美神靈,抿了抿唇,頓了一下,細聲道:“君上何不畢功一役,卻同禁區和解了……”
蘇羽呼吸平穩,欣賞着懷中美人的動人容貌,數息後才緩緩說道:“局勢在我,沒必要現在就展開決戰,一頭大鲲而言,殺或不殺改變不了什麼,相反還能分化禁區,這才是最大的意義。”
“嗯……”
伊輕舞若有所思,旋即眼中異彩更勝,眷戀般的看着眼前人,愛蘇羽愛到了骨子裡。
劍指至尊,謀取禁區,這樣的男人實在讓人着迷……
昆侖星域·大羅天·九幽殿
此地雖說是宮殿,實際範圍卻比整個銀河系還要寬闊,内部空間無垠。
天穹之上,雲霭如畫,素氣拟生,絲絲縷縷神痕紫光缥缈,一座古樸神殿坐落于虛無盡頭,似乎不屬于這一界,隻在若隐若現間。
青木雅阙内,一個少年右手執黑子,嘴角帶笑,若有所思地感受着此地的環境,很是驚奇。
自古天庭崩滅後,時隔近千萬年,他這位神話遺民再一次感受到了仙人不死藥的氣息,實在是讓人感慨。
不過更讓他重視的是眼前的對弈人。
“别這麼看了,神話已逝,天庭消失,這一切都是注定的結果。”仙鼎器靈化生出來的青年眸子開阖,正色道。
宇峰,蘇羽從北鬥姬家石坊中切出來的神娃,一向是喜劇人,很受昆庭衆人喜愛。
但是此刻他神色莊重,言及過往之事時,眉目間浮現出一股攝人威嚴,在這一刻,他仿佛就是天意,任何人都無法違逆,隻能臣服。
容貌近乎帝尊,氣息亦然,說他是古天庭之主轉世都絲毫不為過。
本命道兵和器主性命勾連,關系還要親近于子嗣、弟子門人。
川英凝視着故人,細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對宇峰的選擇表示理解
“于人間化仙朝,欲啟飛仙紀元,開辟出一個人人如龍的大世界,屆時諸帝同存,極道不再是盡頭……”
倏然,他回想起蘇羽對他講過的話,那種堅定的信念很能觸動心靈。
再聯想到昆庭中的一衆天驕人物,少年不由挑眉,對所謂的“諸帝并尊”的畫卷很感興趣……
黑色大嶽中,蓋九幽正在同甯飛座談論道。
後者的狀态很不好,大戰過後,少年容顔蒼老,烏絲化為白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刻痕,時間,實在是世間上最可怕的事物,葬送了太多英傑。
此時此刻,也隻有不死山這樣的禁區能夠封住他的生命機能,留待未來,可能有少許轉機。
老人目光渾濁,看着案桌對面氣皿鼎盛的蓋九幽,很是感慨。
他活得太久遠了,中途服用過不死藥果實,沐浴過不死天皇的帝皿,可以說各種延壽之法都動用了。
現在就算有不死山封印,他也熬不了多久。
念及此處,他很是惋惜,之前就該趁着有一戰之力,圍殺神鲲皇,也算是了結因果,不至于到這個地步,靠着對方的好意苟延殘喘。
他内心自傲,即使面對不死天皇都未曾動搖道心,如今卻青絲化雪,幾近歸墟,一時間心境莫名,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道友安心在此養傷,不死山減緩歲月,太初命石封肉身,情況還沒到最壞,我等正在尋找九轉仙丹的輔料,若能功成,一切問題皆可迎刃而解……”蓋九幽語氣很和緩,施展出皇道級别的秘術,袖袍中光霧湧動,兩塊巨大的奇石飛出,皆擁有強大的法則波動。
這是之前一戰妥協的成果之一。
蓋九幽并指為劍,将兩塊太初命石削成棺椁狀,放置在不死山的神桃林中,樹林間還有一隻老龜漫步而行,餐霞飲泉,很是惬意。
安頓好一切後,蓋九幽長身而立,朝老人稽首一禮,而後離去。
瞬間,黑色大嶽變得死寂、空曠,隻剩下白發老者一人。
甯飛内心輕歎,再一次想起了天後,整個人百感交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這兩萬年的生途如同一夢,一切都置身于虛無缥缈間,讓人看不清脈絡,也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