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淹沒了原本所有的陸地,所有三葉人不得不重新進入水中生存,再度和魔淵之民們搶奪起了生存的資源。
火山噴發,溫度下降。
在殘酷的環境之中厮殺、戰鬥,三葉人的領地和族群變得越來越小。
他們失去了曾經的一切,失去了重要的太陽之杯,失去了祭司的傳承。
他們失去了一座座曾經城市,失去了鎮子,甚至失去了語言。
他們漸漸的忘記了曾經的一切。
他們化為了一群蠻獸。
即是如此,他們依舊堅強的存在着。
直到他們遇到了天敵——魔怪。
火魔這種存在因為失去了天然形成火素的巢穴,基本滅絕了,隻留下稀少的特殊神話之皿。
大部分石魔陷入沉睡,淹沒于海底之中。
但是翼魔卻還存在,而且漸漸的形成了龐大的族群。
這種極度活躍的魔怪盤踞在大大小小的島嶼之上,它們堅強有力的雙翼可以翺翔于天空,敏銳的感應器官可以感應到天空和海底的任何動靜。
它們收束起雙翼,那如同蛇和蟲子一樣的身軀可以輕松的鑽入海底。
雖然不能夠長時間栖息在水底下,但是用以捕獵已經足夠了。
它們在大海之中瘋狂的獵殺着三葉人和魔淵之民,把它們當做食物,畢竟以翼魔龐大的體型,也隻有三葉人和魔淵之民才足以成為他們的食物。
天空密密麻麻的黑翼,成為了三葉人和魔淵之民永恒的噩夢。
誰也沒有想到。
這種曾經由他們所制造,被他們所奴役的存在,成為了他們的滅頂之災。
在如此殘酷的環境之下,三葉人和魔淵之民慢慢走向滅絕。
但是翼魔的霸主時代也沒有維持多久,所謂的強大力量在世界的面前不值一提。
漸漸的。
溫度開始劇烈變化,天上飄下了鵝毛大雪,大海逐漸被冰封。
翼魔失去了主要的食物來源,也無法抵抗這種惡劣的天氣。
僅僅一個非常短暫的範圍溫度下降,就讓翼魔這種存在也漸漸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世界。
重新變的死寂。
闆塊移動,在世界遙遠的另一邊新的大陸出現了。
在太陽的輻射下,臭氧層漸漸出現了。
海洋之中一種魚把鳍當做腿,爬上了海岸,慢慢進化出了腿。
它們是始祖魚的後代。
苔藓、藻類慢慢的爬上了海面,延伸到了陸地之中,慢慢的演化成了各種早期陸地植物,最後化為了沼澤森林。
奇形怪狀的高大樹木,高度甚至達到了三四十米,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彈弓,孢子葉聚集成孢子葉球,着生于小枝頂端。
還有矮小的長着如同羊齒一樣的植物,遍布沿海各地。
各種各樣的兩栖動物甚至是隻生存在陸地上的爬行動物出現了,縱橫穿梭于沼澤。
叢林中蟲子在飛舞,那是一隻長幾十公分的蜻蜓。
正在腐爛的木頭上有着千足蟲和蜘蛛穿過,每一隻都大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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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三葉人的時代兩億多年後。
北半球。
東方的一座巨大半島上,沿海地帶是廣袤無垠的森林。
目視所及是各種各樣的裸子植物,有的樹葉像是羊齒,有的樹葉則酷似手掌。
地面生存着奇形怪狀體型龐大的生物,它們為了生存而互相厮殺,大海裡同樣如此。
不論任何時代,不論任何族群,好像都擺脫不了這種宿命。
在一個暗夜。
叢林裡危機暗存,哪怕是這個時候也不能避免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間的博弈。
突然之間。
耀眼的金色光芒灑落在了這片大地之上,輕盈得猶如一層璀璨的薄紗,
一隻隻長着奇形怪狀的背帆的巨獸看向了天空,趴在樹上的蜥蜴翹首注視着遠方。
隻見天空出現了一個散發着金色光芒的巨大杯子。
它好像從時間的另一頭,或者是世界之外而來,突然降臨在了這個時代。
杯子上有着複雜到難以形容的符文和銘刻,各種各樣的怪異文字和奇特符号。
金色杯子上的光芒愈來愈強烈,漸漸的化為了一輪光明的太陽,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那一縷縷光落在每一個生命之上,穿透它們的意識,和它們連接在一起。
于暗夜之中降臨的,正是夢境權能的唯一根源神器神之杯。
金色的光芒漸漸消散,神之杯也漸漸消散。
依附于萬物之夢上,存在于所有生命的意識之中。
所有具備意識的生命都感覺到自己有了些微的不同,但是卻又無法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它們好像冥冥之中和另一個世界連接在了一起。
當神之杯依附在所有生命的意識之上的時候,夢界也重新出現在了世界之内。
夢界。
黑暗的空間一瞬間綻放出了光明,密密麻麻的人生之夢一一點亮。
而緊随其後的則是數之不盡的夢幻泡影,那是現實之中所有具備一定程度意識思維的生命夢的投射。
此刻的夢幻星海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銀河,遠遠超過了往昔。
也可以看得出這個時代的生命韻律之旺盛。
化為夢境太陽的神之杯上空,是一座古老的島嶼,一切開始和起源的神之地,所有信仰的歸宿。
神賜之地。
太陽花海枯萎,夢之領域黯淡無光。
“呼。”
一股強大的力量帶着夢幻星光掃過,它們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一朵朵花杯重新綻放,在風中搖曳。
風吹過花海,漫過金字塔的階梯。
将撲鼻的花香吹到了神殿之前。
金字塔神殿大門緊閉,因賽神的神像樹立于黑暗之中,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螺号從因賽神的神像腰部掉落了下來。
“啪嗒。”
螺号緩緩變大,化為了一個房子大小的螺殼。
螺殼散發着光,堅固的殼也變成半透明,透過它可以看到裡面一個小女孩正在呼呼大睡。
她兇前别着的徽章散發出了光芒,一股強大的力量鑽入了莎莉的體内,她的力量立刻發生了蛻變,帶動着萬物母螺也一同光芒大盛。
萬物母螺之上依次出現了鮮紅使徒的烙印,緊接着七頭魯赫巨怪的印記也一一閃過。
這個生命權能的至高神器變得更加精緻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粗狂,更像是一個精心雕琢的人造之物。
莎莉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
她好像還想要睡會,但是沒有多久還是睜開了眼睛。
莎莉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她的意識感覺到自己隻是小小的睡了一會,渾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經跨越了一段遙遠得難以想象的歲月。
莎莉從螺殼之中爬了出來,探頭探腦的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咕噜噜。”
和曾經不同的是,她眼神變得清明,不再空洞而迷茫。
生命權能源頭的至高存在終于擁有了智慧。
莎莉走在空蕩蕩的神殿裡,她終于來到了因賽神像之前,仰頭看着對方。
“咕噜噜!”
對方沒有回應。
“咕噜噜?”
莎莉的眼神有些疑惑,好像覺得不應該這樣。
她記得。
對方應該是能動的,為什麼現在會在神台之上一動不動。
突然間她又想明白了。
對方應該是睡着了,還沒有醒過來吧!
就像她剛剛那樣,哪怕醒了還想要再睡一會。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觸摸着那神像。
石像是冰冷的,她卻透過冰冷的石像觸摸到了一個偉岸的存在。
一個遙遠在宇宙和世界之外的存在,抓住了那從無盡黑暗之中投落下來的一縷星辰光輝,猶如抓住了對方的衣角。
莎莉突然想起了什麼,記憶起了一些畫面。
一個黑色頭發的高大男人摸着自己的頭,他的身體好像由光和石頭組成的一樣,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他,那麼就是——神。
神看着莎莉,輕聲說着她的名字。
“莎莉!”
莎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緩緩說出了那個字節。
“莎……莉~。”
“我是……莎莉。”
她頭腦裡一片混亂,但是她可以感覺到對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一個對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都非常重要的存在。
她在神殿内逛了起來,漸漸繞到了神台一側。
她看到了一具跪在神台下的雕像。
對方已經跪在這裡不知道多久了,也死去了不知道多久了。
他形容枯槁,死去的時候已經相當老邁的。
但是卻依舊極力挺着身體,虔誠的面向着神明。
莎莉腦海裡浮現出了另一個畫面,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怪物,在修建着一座高大的金字塔,一個長着骨甲的人形存在站在神殿之前注視着自己。
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具雕像年輕的時候。
“咕噜噜?”
這到底是誰呢?
她記不起來對方的名字,但是卻有一種熟悉感。
她和對方一同誕生于起源之地的海岸,誕生于因賽神降臨的地方,他們同為權能之力的始祖。
一個主宰生命,一個主宰智慧。
莎莉想了半天,确實想不起來,她便不再去想了。
她坐上了神台,擡起手就看見黑暗之中一根根觸手蔓延了出去。
金字塔神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外面的光芒照了進來。
一朵金色的太陽之杯被黑暗觸手卷起,送到了莎莉的面前。
莎莉伸出手,緊緊的抓着它。
和無數年前一樣,太陽之杯這種存在在面對她的時候,依舊瑟瑟發抖得不敢有任何動作。
莎莉深深的吸了一口畫像,然後貼靠在神的腳邊。
她惬意輕松的在神台上甩着自己的小腿,哼着不成調子的聲音。
這讓她感覺到舒适和安全。
好像曾經有無數個日夜,她都是這樣守在神的身邊,注視着神殿外的世界。
一天。
一年。
十年。
神還沒有醒過來,甚至不知道祂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帶着整個夢界一次跨越了兩億多年的時間,對尹神來說也有着不小的負擔,或者也不能完全稱之為負擔,隻是讓尹神對于時間的敏感度下降到了極限。
尹神目前意識依舊處于世界之外,對于外界的感知就好像石頭一樣。
他正在重新固定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錨點聯系,同時也在同步着自己和這個時代的時間流速。
但是哪怕如此,尹神還是選擇了這種方式。
他或許可以選擇自己一個人跨越時間,或者自己一個人獨自沉睡,将神之杯和夢界全部都留下。
但是抛下的希拉和莎莉怎麼辦呢?讓她們以度過歲月的時間橫跨兩億年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