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死到臨頭的蝼蟻,龍笙覺得有些提不起勁兒來。
無論如何,秦明這些年也是為了他出了不少力,他能夠這麼快塑成**也是依賴于秦明的獻計。
驕傲的他絕不可能讓見證了他一切狼狽的秦明活下來,但好歹讓對方去得輕松些還是可以做到的,這是他的兇襟。、
比起其他的活死人同類,他對秦明的确十分“溫柔”。即便對方出言不遜,龍笙也隻是稍微逗弄了下他,最後不輕不重地送了他一程。
在龍笙看來,自己這簡直就是恩賜,對腳底下的卑賤生物的恩賜。
對于秦明死到臨頭的大言不慚,龍笙隻當是對方臨死之前的任性。哪怕被激怒了,也下意識松了松手,秦明這才還能留一口氣在這裡說遺言。不然秦明早就咽氣了。
不過也是龍笙的命,他愚蠢體地讓秦明活到了現在,就注定了他敗于輕敵的命運。當然這是後話,此時龍笙還自信滿滿,一副天下盡在老子手裡意氣風發的模樣,瞧着就令人恨得牙癢癢。
别說外邊生命垂危的秦明,就連小黑箱裡甯夏瞧着也感到十分不爽。這張臉是怎麼回事?咋這麼讨厭?甯夏幾乎抑制不住那些源源不盡從心底裡冒出來的厭惡。就像……就像面對一個有着宿世仇怨的敵人,當真讨厭。
她,這是……怎麼了?甯夏愣忪地撫了撫兇腔處的位置,感覺到裡頭兀然翻滾起來的濤濤皿脈,仿佛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嚣,狂怒不已。甯夏找不到源頭,也不願意去尋找。
這陣情緒來得不知緣由,就連甯夏本人自己也說不清這陣情緒的源頭,隻知道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情緒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百般摸不着頭腦的甯小夏很快就将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抛之腦後了。因為接下來的戲碼顯然比追究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來得更重要。
“小人類,本座看你是昏了頭了吧?可憐?哈哈哈哈!眼下這出,最可憐不正是你嗎?蹉跎勞碌半生,什麼都沒留住,就連唯一擁有的東西都失去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可憐?”龍笙怒極反笑,真真正正被氣笑了,呵呵地笑出了聲。從中竟還真的有幾分歡樂的意味。
琥珀色的眼珠流露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鄙視之意溢于言表:“就連你”
“……現在,能夠躺在這裡喘口氣,而非魂飛天外,也是全靠本王的可憐,可憐你這一生竟似一個天大的笑話,才賞你這個體面。好來,好走。以後投胎莫要做人類了。”
說着說着龍笙自己也忍俊不禁地笑起來了:“呵呵,本座在說什麼胡話。哪還有什麼投胎。想來你們大概也隻能歸于塵土,消弭于天地間。”
他很清楚那些被吞吃的魂魄是不可能輪回入世的,這些雜碎最後的命運就是成為他龍笙身體的養料,最後再成為他雄霸天下道路上的踏腳石。這,就是他們最後的價值。
秦明也不會例外。畢竟,可憐僅僅是可憐而已。
聽見龍笙的話話秦明也不惱怒,反而嘴角的笑意越發擴大:“那我……就謝謝閣下了。”對方的謝謝幾乎是含在嘴裡的,龍笙也不大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