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真的很奇怪。
有時候善良會被視為軟弱,誠懇會被看做愚蠢。
至少現在,焦雄就因為這種“愚蠢”笑了起來。
“怎麼你以為,這是街坊鄰居鬧矛盾嗎?說幾句好話,人家就要放過你?”
姜望很苦惱。
一進遲雲山,還什麼都沒見着,就和焦雄對上,實在不符合他低調的行事風格。
但焦雄鐵了心要找淩霄閣的麻煩,他們也沒法子避開。
“這麼多鄰居都在呢,讓人家看笑話不好。”姜望仍然想要再努力一下。
焦雄嗤笑一聲,甚至不再看姜望,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葉青雨:“葉姑娘,不如你到我這邊來,最後遲雲山的收獲,我分你一份。”
葉青雨笑容清雅:“池月沒有意見麼?”
焦雄語氣霸道:“一切由我做主。”
名為池月的女子,就是青雲亭的傳承者了。聞言還擠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已經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葉青雨不置可否,隻促狹地看着姜望:“這位公子,你怎麼看?”
姜望苦着臉道:“這樣不好吧?”
焦雄伸手往旁邊一撥,雲遊翁也很是配合的就被“撥”開了。
他直面姜望:“且報上名來,我焦雄不殺無名之輩!”
看那架勢,仿佛是想要直接動手。
焦雄有力壓衆人的自信,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針對所有人,但是能各個擊破自然更好。
姜望無奈但很有禮貌地一拱手:“好說,在下獨孤無敵。”
他不想在雍國人、成國人面前出什麼名,也已經在望江城用過一次張臨川的名字了,怕被有心人聯系到,影響了淩霄閣。故而改用獨孤無敵。
焦雄冷聲道:“好大的口氣!”
姜望繼續歎氣:“爹媽口氣大,怨不得我。”
“你爹媽難道不知,賤名才好養活嗎?你這個名字,怕是活不長久!”
焦雄未必有多麼瞧不起姜望,但既然要針對姜望,激怒對手顯然是一種百試不爽的策略。
姜望做恍然大悟狀:“所以這就是你叫二狗子的理由嗎?”
焦雄本想激怒姜望,但自己反倒先怒了,腳步一擡,幾乎就要立刻動手。然而此時的遲雲山上,忽有隐約的鐘聲響起。
铛~铛~
那鐘聲突兀響起,又悄然幻滅了。
所有人都知道,遲雲山上有什麼變化在發生。
焦雄沒有第一時間上山,但也仍堵在那裡,不許其他人先上。
他表面上蔑視一切對手,也有足夠的信心,但在實際上卻仍然保有謹慎。這謹慎主要是給雲遊翁的。
在他看來,獨孤無敵最慫,實力最差。靈空殿請來的那削瘦男子之前躍躍欲試,應是有一定實力,雲遊翁獨自前來,神神秘秘,最需要警惕。當然,他們都是歪瓜裂棗,遠不可能有他在雍國遇到的對手強大。
雖則仍是冷眼看着姜望,卻同時也在觀察着其他人:“好教你知,賤民才應該用賤名!”
姜望十分誠懇:“請你不要這麼說自己。”
他鬥嘴可能鬥不過重玄勝、許象乾、苦覺這些人,但耳濡目染久了,也須是不弱。
直将焦雄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哪怕他心裡裝着其它事,此刻也有些難以忍受。
青雲亭的傳承者池月在一旁尖聲道:“焦雄是雍國年輕一輩排名前十五的天才!你是什麼東西,膽敢這個态度說話?”
這女人說話似是完全不過腦子。
姜望懶得理會,隻看向葉青雨:“雍國年輕一輩排名第十五的天才,很強嗎?”
葉青雨忍着笑,一本正經地解答道:“我隻知道雍國排名第二的天才,在不贖城二打一,仍然被莊國的祝唯我輕松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