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别人什麼叫價,這邊都加一千顆道元石。如此财大氣粗的豪綽手筆,足以擊退絕大部分競争者。重玄勝正是用這種策略,“勸退”其他有可能對七穗花有意的人。
賣價唱到三十萬零一千道元石的時候,門外侍者的聲音忽然響起:“哎哎,鮑公子,别!”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鮑仲清大步走到裡間來。
“死胖子,我就知道是你!”
百寶閣的侍者已經提前故意叫破身份,給重玄勝以反應的時間。他們不可能攔得住鮑仲清,也隻能這樣提醒了。
但重玄勝并沒有什麼反應,仍就懶洋洋地靠在軟椅上,連屁股都懶得挪一下。隻擡了一下手:“你好啊,鮑麻子。”
鮑仲清蘊着怒氣:“你故意針對我是不是?你知道我在這?惡心我?故意擡我的價?”
他身後跟着也是舊相識了,覆海手闫二和屏西雙煞。大概這段時間有所長進,一進房間就瞧着姜望,頗有要痛雪前恥的躍躍欲試。
而姜望還在琢磨演道台的事情,根本沒工夫搭理這出鬧劇。隻随手彈出一朵焰花,那焰花在空中無聲炸開,火光卻并未散去,反而交織在一起,化成了一隻焰雀。精巧靈動的焰雀撲棱翅膀,落在姜望橫出的手指上,低頭順羽。
姜望反手将這一隻焰雀抓住,握滅于掌中。
闫二和屏西雙煞瞬間收回視線,低眉順眼,表現得十分乖順。
姜望這一手,表現出來的,對火行道術的掌控力太驚人了。他們在進步,姜望的進步幅度卻更可怕。當時在霞山别府外,他們還能與姜望過幾手,現在恐怕已經沒有交手的資格!
在探索火之圖騰,修習火源圖典之前,姜望的确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的掌控能力。與左光殊的戰鬥,對他啟發也很大。
不過他這會隻是為了避免麻煩罷了。鮑仲清的臉他已經打過,沒有再打的動力。
露了這麼一手後,便繼續着自己的思索。
幾百顆道元石砸下去,換來的秘術也隻兌現了六十五點法,堪堪将總數提升到兩千三。
不過撇開罕見不提,以這幾門秘術的質量,根本一錢不值。太虛幻境演道台的相關規則,明顯更鼓勵獨創性的功法秘術。
而另外一邊,屬于臨淄頂級公子哥的“交鋒”還在繼續。
面對鮑仲清的氣勢洶洶,重玄勝隻笑問:“叫不動價了?缺錢用啊,鮑公子?”
這有意激怒的話反倒使鮑仲清冷靜下來,尤其是他眼神也很好,明白姜望的實力比上次更強,他的手下讨不了好。
當然面上不顯忌憚,隻冷冷道:“看來跟王夷吾鬥這一場,倒讓你比以前富貴多了,不再是參與一次唱賣,兩手空空的你了?”
他這是在戳重玄勝的“舊傷疤”,以前重玄勝就有一次參與唱賣,遇到喜愛之物,放話說是必得,結果卻被人用道元石生生砸退。那件事也成為重玄勝不受重視的明證之一。
鮑家和重玄家代代相争,彼此都很懂得“互相傷害”。
“四十萬顆道元石!”鮑仲清喊道。
專為他服務的侍者立即去更新了唱價,而服務重玄勝的侍者在看了重玄勝一眼後,亦毫不猶豫地加上了一千。
增壽寶物分為兩種,一種是能跨越壽限的,一種不能。前者當然比後者珍貴得多,也更加的可遇不可求。
人皆有壽限,但因為傷病、耗損等等,幾乎沒人能正常地活過壽限。一般的增壽寶物其實都是在“彌補”壽限。像姜望服用過的養年丹、壽果,都是如此。
假如壽限有缺十年,吃下二十年份壽果,也隻能補足那十年而已,絕不可能跨過壽限。
七穗花也屬于這種。雖然也很珍貴,但現在的價格已經溢出太多。
商賣的時候偶爾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買家鬥富鬥出了脾氣,不惜豪擲千金。争的是一個顔面。并不在乎東西值多少錢,要的就是力壓對手的感覺。
現在鮑仲清和重玄勝似乎就是如此。
但鮑仲清忽然狡黠一笑:“讓給你了!重玄家财雄勢大,願意當冤大頭有什麼不好?我派人去東王谷買,也用不了二十萬顆道元石!”
他要買七穗花,是為了拉攏一位族老。東王谷的七穗花每年都有限數,當然不容易買到。但花一些溢價,總有人會願意出手。
現在則更像是趁着重玄勝跟他“鬥氣”,随手坑重玄勝一把。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七穗花”的買家和賣家都是重玄勝自己,真正要付出的道元石并不多……
“也隻有你們鮑家才會在乎這點小錢。我喜歡我就買,就這麼簡單,就算跟我競價的是一條狗,我也這麼搶。”
重玄勝一臉的雲淡風輕,無所謂道:“反正你們車馬行剛賠了我一大筆。”
隻一句話,又把鮑仲清的怒火高高撩起。
鮑氏旗下的車馬行,因為蘇奢在臨淄城外莫名其妙的發瘋,莫名其妙的就賠了一大筆錢。
他的臉色于是徹底陰沉下來:“看樣子現在你很有餘力?”
在這個時候,四十萬零一千顆道元石的價格,已經三唱結束。“七穗花”的歸屬确定下來。
“不勞你費心。”重玄勝瞥了水月鏡一眼:“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