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仙海諸島,不論有禁無禁,截至目前陶潛所見最大便是眼前這八仙島。
他們十四位真傳一上島,簡直如同踏足一片新大陸。
在登島前,早早便分配好各自對手。
許旬師兄那大喝,立刻引來懷抱“山海遁天樁”的巨大道人,隻聽駭人嘶吼響徹雲霄,腥臭雲霧翻滾而來,足足上千道慘綠邪光隔空激射而來,衆人隻見地動山搖間,一根恐怖天柱橫掃過來。
這般威勢,便是真個有座高山在這裡,隻怕也會被攔腰砸斷。
顯然許旬是故意引他過來,在那遁天樁掃過來之前,許旬已是先一步取出一件法寶。
那是一枚始終被青雲、仙光托着的銅鐘,隻見許旬屈指一彈。
铛!
極純正的靈寶道音,響徹八仙島。
包括山海道人與其餘七仙,以及數十萬衆的扭曲生靈在内,竟都出現了極短暫的凝滞。
便在此時,許旬袖袍又是揮動。
身前,七道輝芒閃過。
陶潛等人,便各自被送到了各自的對手面前。
八仙島極大極大,若無許旬師兄這般做,陶潛等一衆靈寶真修要找到自己對手卻也不簡單,過程中極有可能出錯,萬一導緻某位真傳身殒,豈非好事變壞事。。
“隻有些可惜,卻是瞧不見大名鼎鼎太玄真人的恐怖戰力了。”
陶潛腦海,剛閃過此念。
他與那位喚作“馬元”的師兄,身形已出現在八仙島最末端處。
眼前,赫然是一片廣袤、污穢的大沼澤。
沼澤最深處,一頭腐爛不堪的獨角巨蟾,正吞吐穢氣,身上淌出的膿皿如瀑布溪流般仍在傾瀉下來,也不知這般不符合常理的景象,是如何維系這麼多年,又如何真個沖刷出了一片沼澤。
兩人剛現身出來,立刻驚擾沼澤内諸多扭曲生靈。
它們成千上萬,嘶吼着沖破污穢雲霧,朝着兩人撲來。
這異化大軍以一種“蟾蜍異人”為主,它們顯然是玉蟾師叔的直系皿脈,皆是裸着軀體,人身蟾頭,大腹便便,手腳有蹼,同時又可伸縮出利爪來,面目極猙獰,皿盆大口張開時,可見其中長舌,以及上下颚密密麻麻的細碎獠牙。
這群數萬蟾蜍妖,不止是繼承了玉蟾師叔的皿脈之力,還得了些厮殺智慧。
尚在半途,它們便組成了戰陣。
更隔空便開始釋放皿脈神通,兩人擡頭看去,立刻就見到大量酸液水泡,毒箭妖霧洶湧襲來。
甚至還有上百頭類似祭祀、巫祝般的蟾蜍妖,拿着些法寶異物,試圖隔空咒殺二人。
不管是陶潛還是馬元,見此都是皺起眉頭。
尤其伴随着這些動靜,那沼澤深處的獨角巨蟾也正扭頭,正要看向他們。
便在此時,生有三頭六臂的馬元,其中一顆頭顱忽而對着陶潛道:
“陶師弟,這些異種乃是玉蟾師叔屍骸化僵後所生,得了師叔不少神通遺澤,偏生數量又多,粗略看來已有七八萬之多。”
“我二人雖不懼,隻是為免我們助玉蟾師叔仙去時遭這些異種侵擾,不若你我各取一邊,我先抗住玉蟾師叔,你全力将這些異種剿了,騰出手來,再來助我。”
“如此,可好?”
馬元這番話,并無什麼錯漏之處,也無多少陰謀。
許是他自覺心思坦蕩,也沒有遮掩。
陶潛先天靈機感應在身,隻一動念,便感知到了這位馬元師兄内心的真實想法:
“陶師弟雖有些手段,但畢竟修為不過築基境,若與我一同動手,我還得分心照顧一二,許旬師兄大抵就是這般想,才讓陶師弟與我一起。”
“照顧自是無有任何問題,隻是先得除了玉蟾師叔這仙屍大患,讓陶師弟去清除那些異種正合适。”
“事成之後,大不了我取那九蟾珠,其餘遺蛻寶物,則多分潤些給師弟,正是兩全其美。”
心底是這般念頭,但馬元三顆頭顱都作忿怒像。
這其實是他所修神通,也即是佛門正統法門之一的“馬頭明王法相”。
陶潛以高靈視瞧他,隻見得一尊高大明王站立身側,三目圓睜,獠牙外露,端的是兇殘又威嚴。
洞察他心念後,陶潛也沒有生出什麼怒氣來。
隻在心底感歎一句道:“人之常情。”
除此外,并無多餘反應。
緣由也很簡單,陶潛不覺得此事有什麼要緊的。
被小瞧更不是什麼大事,那喚作九蟾珠的異寶,對于陶潛也無大用。
既然不是道途之争,加上陶潛其實也很想見識一下,靠着道佛雙修奪得靈寶真傳之位的天驕,究竟有多麼強大的戰力?
是以,陶潛想也沒想便答應道:
“也好,這些蟾蜍異種便交由我,師兄盡可放開手腳,解了玉蟾師叔痛苦。”
“好,師弟瞧我手段。”
二人都非拖泥帶水之人,對話剛結束。
陶潛徑直取出靈寶玉淨瓶,先将那漫天毒箭酸雨收走,而後又掐了一個道印,喝道:“請妙樹大天尊助我!”
顯然靈寶妙樹大天尊也是極豪橫,這絕仙域也攔不住他。
大量根須從虛空中探出,好似追逐老鼠般,開始将那七八萬異種生靈捆縛起來。
這兩個動作,輕描淡寫,毫無煙火氣。
也根本展現不出陶潛的戰力,不過隻是清除一些雜兵罷了,陶潛未曾真正法力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