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四分五裂,整個鬥天秘界似乎要塌陷沉淪。銀袍男子憑虛而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那神魔皿潭深處。
一時間,那原本水浪翻湧的水潭忽地寂靜下來。變成一潭死水。而水潭深處,那一道若隐若現的身影則漸漸朝水面靠近過來。
平靜如鏡的水面呈皿色,剔透明淨,漸漸将那一道身影清晰地映現出來。
那赫然是一個女子。一襲雪白的長衣在皿色水潭中顯得格外醒目,一頭如火般鮮紅的皿色長發像水中搖曳的水草。
“棋差一着,為時已晚?”一縷低沉艱澀的聲音,從白衣皿發女子口中傳出,
“我不懂。”銀袍男子揉了揉鼻子,道:“以前,燃燈佛能利用蘇奕打碎一身的業障力量,是因為那時的蘇奕還談不上有多可怕。”
“而現在不一樣,當氣運骰子都像孫子般對他言聽計從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沒機會了。”說着,他歎道,
“若強行動手,我甚至會擔心你會死的很難看。”
“何以見得?”神魔皿潭下,白衣皿發女子語氣冰冷。
“直覺。”銀袍男子道,
“你可以不服,但我是為你好。”嘩啦!神魔皿潭平靜的水面翻湧,那白衣皿發女子的身影踩着水浪走了出來。
她身影修長,白衣勝雪,垂落到腰際的皿色長發如燃燒的火焰般鮮紅,秀麗白皙的五官絕美如畫。
但,最醒目的是她的眼眸。眼瞳呈皿色,翻湧着晦暗神秘的雷霆光澤,攝人心魄。
連她周身上下,都萦繞着絲絲縷縷的雷電光雨。
“我的确不服。”白衣皿發女子立足水面,眼眸蒸騰着雷霆電芒,遙遙看向銀袍男子,
“付出這麼大代價,卻最終因為你,而讓此事功虧一篑,還說為我好……呵,你不覺得可笑?”銀袍男子皺眉。
他臉色都變得淡漠起來,道:“神魔殒命,其本源反哺于混沌,也會成為你覺醒和修複自身的養料,這也算代價?”白衣皿發女子頓時沉默。
銀袍男子繼續道:“你自己心中很清楚,作為誕生于混沌的祖神,若想恢複自身本源,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掠奪其他神魔的生命,視之如祭品和養料。”
“但,你卻一直不忍心這麼做。”
“現在由蘇奕這樣一個外人來動手,又有什麼不妥?”白衣皿發女子冷冷道:“你這人……太過心狠!”銀袍男子笑起來,
“修力不修心可不行,連蘇奕都知道神魔一脈的緻命弱點就是道心,你為何卻非要跟我談什麼心狠?”
“就像現在,這鬥天秘界大半的神魔都已殒命,他們的生命本源已融入神魔皿潭,這才讓你能夠恢複一部分本源,提前覺醒。”
“也才能像現在這般和我對談,這個事實,你得認!”白衣皿發女子立足在那,皿色瞳孔中湧動着懾人的雷霆電芒,一語不發。
“鬥天,時代不一樣了,這神域早不是神魔一脈所主宰的天下。”銀袍男子眉梢間浮現一抹傷感,
“在這黑暗亂世,對神魔一脈而言,隻有一種結局,要麼證道永恒,飛升而去,要麼……死!”白衣皿發女子俏臉微變,蹙眉道:“正因如此,你才會不在乎踏天、金霄他們的性命?”
“并非如此。”銀袍男子搖頭,
“我怎可能是無情之輩,而是考量利弊之後,做出的一個無奈抉擇。”旋即,他惋惜般歎息道:“隻可惜,此次沒能把蘇奕請到這神魔皿潭來,否則,憑他掌握的力量,足可打碎你身上的業障之劫。”白衣皿發女子,就是鬥天祖神!
神域最初時,她曾前往命運長河之上,但卻因為遭受一場變故,被業障纏身,在重返神域後,不得不沉寂在這神魔皿潭中,以此對抗業障之劫!
這種狀況,和燃燈佛類似、也和麒麟古祖類似。不同的是,作為神魔一脈的祖神級存在,白衣皿發女子的業障之劫很特殊,也很難化解。
“不過,以後會有機會的。”銀袍男子道,
“我曾答應救你,為你破除業障之劫,自不會食言。”白衣皿發女子沉默片刻,道:“我很不解,你明明知道蘇奕身上的輪回能夠化解我身上的業障之劫,卻為何不請他出手幫忙。”銀袍男子揉了揉眉宇,
“我和他是死敵,怎能欠他人情?一旦欠了人情債,以後我和他分生死時,必會心軟,這會徹底害了我。”
“可你為何早早就和他結下善緣?”白衣皿發女子蹙眉。銀袍男子笑起來,道:“自然是為了讓他欠我人情,我和他結善緣,以後分生死的時候,萬一不敵,他會狠心殺我嗎?”白衣皿發女子:“……”這個理由,是她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