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蘇奕來到第二塊太荒道碑前,指點其上的錯漏。
而在腦海中,蘇奕不由回想起過往的一些畫面。
遙想當初,他曾黑黑龍道君等一衆好友在山巅宴飲,觥籌交錯,不亦快哉。
也曾在這太荒九碑前,因為參悟原始道紋而争得面紅耳赤,好幾次差點大打出手。
甚至,當初被稱作“仙界符陣第一人”的魚玄機,還曾當着衆人的面,大罵王夜一介劍道匹夫,不懂道紋之秘。
可最終……
卻是王夜稍勝一籌,第一個勘破太荒九碑的奧秘。
猶記得當時,魚玄機手撚胡須,枯坐如泥塑,那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紫一陣紅,煞是精彩。
而王夜放聲長笑,大呼快哉。
事實上,當初王夜勘破太荒九碑的奧秘,也是受到魚玄機的啟發。
王夜當時也坦然承認這一點。
魚玄機則邦邦兩拳打在王夜肩膀,笑罵一句:“技不如人,要你跟老子謙虛?”
而今,想起這往昔的一幕幕畫面,蘇奕也不勝感慨。
不得不承認,王夜當初在仙界雖然被視作雙手染滿皿腥的暴君,可同樣,也有一群志同道合生死與共的至交!
就是在這種追憶感慨般的心境下,蘇奕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不厭其煩,陸續将其他道碑上的錯漏指正出來。
而在此期間,一衆老怪物初開始還能領會到蘇奕話中的玄妙之處,時而震顫、時而激動、時而慚愧。
可直至後來,所有人都懵了,感到吃力和費解。
便是墨殘秋這樣的符陣宗師,都難以全部理解,整個人呆呆地立在那,怔怔出神。
氣氛寂靜。
直至将所有道碑上的錯漏指正出來,蘇奕拎出一壺酒,仰頭飲盡。
再看衆人那迷迷瞪瞪的樣子,蘇奕不禁搖頭哂笑。
對牛彈琴?
談不上。
無非是,這些個老家夥,終究遠不如當年那些老家夥罷了。
清薇俏生生立在不遠處,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直至目睹蘇奕搖頭哂笑的神色,她心中不禁幽然一歎。
帝君大人他……怕是很寂寥吧。
大抵就像撫琴之人,難覓知音!
許久,一衆老怪物紛紛從那震撼般的心緒中清醒,彼此對視,皆對蘇奕的手段歎服折節!
墨殘秋更是恭恭敬敬行禮道:“老朽鬥膽,懇請公子出手,破解太荒九碑之秘,容我等一見公子之風采。”
蘇奕道:“可。”
他此次本就是沖着這一樁在外界可遇不可求的大道機緣而來!
倒也不介意,讓這些老家夥見識見識。
當即,他徑自上前,開始繪制禁陣圖案。
嗡!
道光流轉,一縷縷玄妙莫測的靈光從蘇奕指尖傾瀉而出,在虛空中彼此交錯衍生,漸漸地勾勒出一幅禁陣圖案的雛形,仿似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給人的感覺,就如天然雕飾,渾不見絲毫斧鑿刀刻的痕迹。
直至片刻後,一幅禁陣圖案在衆人面前呈現出來。
神秘浩瀚,繁複玄妙。
一眼望去,直似無數流光交錯而成的一方星空,光影浮沉,道紋沿着不同的軌迹流轉,交相輝映。
而随着蘇奕指尖在禁陣圖案上一點。
呼!
禁陣圖案直似活過來,爆發出沖霄的光。
這一瞬,九座太荒道碑齊齊震顫,道碑表面的原始道紋齊齊泛起漣漪般的大道波動,和蘇奕身前的禁陣圖案産生一種奇妙的呼應。
而後,整個煉道碑林中,那密密麻麻的道碑一起震顫起來。
直似萬劍齊鳴!
隐龍山之巅,正在打坐靜修的赤龍道君怔了怔,旋即就收斂心神,繼續參悟。
奇怪嗎?
一點也不。
帝君大人出手,參悟出太荒九碑的奧秘,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同一時間,隐龍山上駐守的黑龍衛,都被驚動了,一個個驚詫萬分,嘩然聲四起。
“大驚小怪,莫要喧嘩!”
星禦仙君喝斥,制止那些黑龍衛前往查探此事。
實則,星禦仙君内心也震撼不已,那位年輕的還未踏足仙道的尊貴客人,竟在如此短時間内就勘破太荒九碑了?
怪不得道君大人那般敬重此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同一時間——
煉道碑林盡頭。
九座通天而立的太荒道碑轟鳴,映現出億萬神輝,在虛空中構建出一道虛幻般的門戶。
一衆老怪物皆呼吸急促,如視神迹!
那是太荒之門!
唯有勘破太荒九碑的奧秘,才會映現出來。
而在傳聞中,這一扇門通往一處充滿太荒原始大道祖源的秘地!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在其中閉關,在此期間,你和方寒在這隐龍山等待便可。”
蘇奕目光看向清薇,輕聲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