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天火妖宗的強者,還在飲酒作樂,惬意自在。
可轉眼間,就全部灰飛煙滅。
草溪村的村民哪見過這等場面?
全都驚得呆滞在那,手足無措。
跪在地上的薛峰猛地擡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遠處。
殘陽如皿,暮色昏沉。
那身着獸袍的青年安靜地坐在木質輪椅中,周身沐浴着晚霞,顯得那般神秘。
一側,阿淩蹙着眉,明秀的俏臉寫着難掩的一抹震驚。
大概,也是沒想到那一道屠靈劍符的威能竟如此恐怖。
相對而言,厲長青稍稍冷靜一些,眼神複雜地看着蘇奕。
他清楚,阿淩那些殺手锏,都是出自這個神秘異鄉人的手筆!
“若閣下有閑暇,待會不妨前來聊一聊。”
蘇奕開口。
厲長青渾身一震,點了點頭。
他意識到,的确到了該攤牌的時候!
……
夜色來臨。
那一輪魔焰紫月一如從前般升起,高懸夜空之上。
阿淩家中。
“恕我鬥膽,敢問閣下為何竟識得小星魂術?”
厲長青拱手見禮。
之前,他已收拾殘局,将天火妖宗那些強者所留的戰利品全部搜集起來,并清理了戰鬥痕迹,叮囑村民們不得洩露今天發生的事情。
而後,他便第一時間前來拜見蘇奕。
蘇奕坐在輪椅中,不疾不徐道:“這門秘術,來自我一個故友,他姓易。”
厲長青心中一震,似終于恍然般,道:“怪不得,怪不得……”
“你呢,和易氏一族又是什麼關系?”
蘇奕問道。
厲長青沉聲道:“不瞞閣下,老朽祖祖輩輩,都在為易氏一族效命,乃是易氏一族的侍道者!”
侍道者,便是類似侍衛、家仆、扈從一類的角色。
在大宗族,侍道者很常見。
蘇奕再問:“阿淩呢。”
厲長青神色複雜道:“閣下既然能識破小星魂術,怎會沒看出阿淩的來曆?”
蘇奕點頭道:“果然如此。”
這一刻,他終于敢确信,阿淩就是自己前世易道玄的後人!
蘇奕道:“這是我第一次前來滄瀾界,為的便是探尋易氏一族後人的下落,可我對易氏一族的狀況并不了解,還望閣下不吝賜教。”
厲長青想了想,道:“恕我鬥膽,敢問閣下一句,閣下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蘇奕不假思索道:“受人之托,給予易家後人以庇護!”
這是易道玄未了的夙願!
蘇奕自不能袖手旁觀。
厲長青沉默片刻,這才開口。
時間點滴流逝。
随着厲長青述說,蘇奕終于了解到了一些和易氏一族有關的情況。
很久以前,易氏一族已在這魔烏山附近定居。
那時候,魔烏山是一座靈山福地,和世外淨土也沒區别。
易氏一族尊奉祖訓,在此隐姓埋名。
可随着時間推移,世事浮沉,世間發生滄海桑田般的變化。
滄瀾界周虛規則發生劇變,天地間的大道氣息,越來越不利于人族修士修行。
魔烏山這個世外淨土也面臨靈氣枯竭的嚴重沖擊。
從那時候起,易氏一族的族人一代不如一代,許多人在證道渡劫時,幾乎沒有多少勝算,要麼走火入魔,要麼身隕道消。
當時,不止是易氏一族,在整個滄瀾界,所有人族修士都面臨着類似的問題。
漸漸地,本就處于滄瀾界最底層的人族修行,愈發凋零和沒落。
再後來,大多數人族勢力都徹底土崩瓦解,消散于曆史長河中。
而易氏一族也不斷衰朽,徹底凋零。
那時候,魔烏山不止淪為妖獸肆虐的兇惡之地,連易氏一族的栖身之地,都因為靈氣枯竭而徹底化作廢墟。
無奈之下,許多易氏一族的族人被迫遷徙他鄉。
可在滄瀾界,乃是妖魔的天下,易氏一族的生存,都遭受到嚴重的挑戰。
一些妖魔勢力,更是盯上了易氏一族的祖傳寶物和道藏,對易氏一族進行圍剿和洗劫。
這一場災禍,也讓易氏一族徹底瓦解消散,族人都幾近滅亡!
到如今,在這魔烏山腳下,隻剩下阿淩一個易氏一族的後裔,連阿淩的父母,都在前些年的時候殒命!
得知這一切,蘇奕不禁一聲歎息。
世事巨變,滄海桑田,過往漫長歲月中,易氏一族不止曆經了天災,還遭受了殘酷而皿腥的人禍,這才會走向衰朽和凋零。
“當初曾圍剿和洗劫易氏一族的那些妖魔勢力,如今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