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亭台殿宇,旗幟飄揚,顯得巍峨而氣派。
徐北望表情淡定從容,疾走數步,徑直來到正堂。
主座坐着一個身材瘦高,面相清癯的中年男子,頭頂黑發梳得一絲不苟,黑袍嶄新毫無褶皺。
秦海自矜身份,并沒有開口,隻是凝視着眼前氣态俨然的青年。
“拜見秦城主。”
懷裡抱着蠢貓,徐北望沒有抱拳作揖,僅是輕微點頭。
“徐捕快有禮。”
秦海淡淡回道,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徐北望注意到,對方用的稱呼是連他自己都遺忘的六扇門使職,這并非輕視,而是點明身份。
都是在為大乾帝國效力。
想到這裡,徐北望索性直接拿出調兵诏書,遞過去。
秦海接過手實略掃了一眼,輕輕颔首:
“你随時可以在長城調遣三萬兵馬。”
伴随着話音落下,半塊虎符懸浮。
正好能跟武照賜予的那半塊合二為一。
徐北望将其收進儲物戒,輕笑道:
“那在下就告辭了。”
說完轉身離去。
秦海捋着颌下的三縷長髯,威嚴的目光中有不易察覺的困惑。
徐惡獠奔赴魔窟,究竟是何企圖?
……
盡管碰面的時間很短,但徐北望可以确信一點,秦海對他沒什麼惡意。
至少現在為止沒有。
剛走出城主府,迎面一頭鱗甲森森的獅鹫疾馳而來,上面立着一男一女兩人。
“徐公子……”
略帶羞澀的聲音傳來,少女紅着臉,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石榴花。
她身着廣袖流仙裙,以多種材質繡成,精緻華美,猶如九天上的星光交織,流光溢彩。
約莫十五六歲,鵝蛋臉,微施粉黛,容貌中等偏上。
若是百分制的話,徐北望隻能給七十分。
肥貓靈光四溢的大眼睛圓瞪,一臉警惕!
少女身旁站着粗布灰袍的男子,正是年輕一輩聲名赫赫的天驕林遠。
林遠咽下喉間苦澀,嘶啞着聲音介紹道:
“徐公子,這是我師妹,師父的獨女,秦楚楚。”
話音剛落,内心就有無可比拟的挫折感。
涅槃境以下無敵啊,這是讓他絕望的一句話。
雖然在天樞沒有留到最後,但至少當時有跟徐惡獠交戰的資格。
而現在,雙方已經不在一個層次。
“你們好。”
徐北望微微一笑,随意寒暄。
秦楚楚垂着杏眸,還沒開口又臉紅了,精緻繡鞋在地上搓來搓去。
這個男人高高在上,冷漠得像清冽的冬泉,但卻是那般的神秘,完美诠釋了什麼叫男人的誘惑。
“徐公子,我……我是你的崇拜者,我每天都要聽一遍你的偉大事迹。”
秦楚楚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起初聲音羞澀如蚊呐,最後帶着些許興奮的尖叫,不停剁腳腳。
這種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就是覺得一顆芳心飄在雲端。
當夢寐以求想見到的男人出現在眼前,沒激動到昏厥已經算她很有克制力。
不過理智也在逐漸被吞噬。
他真的好帥啊!
“原來是我的腦殘粉,很符合飯圈女孩的做派……”
徐北望心中暗忖,倒見怪不怪了,都怪他該死的俊美,以及難以安放的魅力。
肥貓癟着嘴,炸毛了!
它朝着小賤人龇牙咧嘴,發出威脅的喵喵叫。
“好可愛呀……”
秦楚楚稱贊了一聲,眸光又落在白袍身上。
身旁的林遠面無表情,眼底深處有一絲難堪之色。
他知道師妹非常愛慕徐惡獠,房間裡擺滿了此獠畫像,如今這個失态表現,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
師妹卻一直忽略了身邊默默付出的師兄啊!
肥貓見瞪眼無效,便像八爪魚一樣抱着小壞蛋,嘴巴在衣襟上親來親去,宣誓主權。
“我……我能為公子做些什麼嗎?比如介紹罪惡之城、帶路……”
秦楚楚打開了話匣子,迫不及待要跟偶像多多接觸。
肥貓闆着小臉。
喵喵好糾結呀!
大壞蛋可說了,敢跟女人接觸,就拿錘子砸扁他。
要不要錘小壞蛋呢?
還是給他留點臉面叭,不然多丢人呀。
喵喵躲起來再錘!
徐北望眸光微閃,顯露出溫潤的笑意,輕聲說:
“如果有麻煩的話,我會來找秦姑娘,屆時别覺得煩。”
好家夥,九十七層氣運塔,光芒璀璨!
這俨然是一個天命之女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先穩住這隻尋寶鼠,看看以後會不會有什麼驚喜。
“好!好好!”
秦楚楚興奮得連說了三遍,察覺自己太過孟浪,才垂着臻首輕輕揉扯流仙裙角。
肥貓氣得拿爪子死勁撓着小壞蛋,催促趕緊離開。
徐北望沒再多逗留,氣定神閑離去。
盯着他的背影,秦楚楚又犯花癡了,杏眸中的仰慕之色都快溢出來。
“走吧,去見師父,彙報一下咱們在光明之城的見聞。”
林遠拉着她手臂,沒好氣說道。
秦楚楚哦了一下,恢複以往刁蠻任性的模樣,可眸底深處有一絲迷茫。
……
哼!
(ー̀дー́)
肥貓小嘴撅得老高,還在生氣中。
氣死喵喵啦!
等喵喵變身以後,誰敢喜歡小壞蛋,喵喵用喵喵拳砸死你們!
徐北望負手屹立在紫舟,高高俯瞰着混亂的坊市。
到處都是殺人奪目的場面,皿腥拉滿,腸子腦漿濺得滿地都是。
更不堪者,一個傷痕累累的白嫩少年陷入左右為男的處境,不多時便滿身大漢。
守夜人很難逃離罪惡之城,除非立下潑天大
功,不僅能與之前犯下的累累罪行一筆勾銷,還能前途無量。
不過盡管如此,但受罪還是難免。
真應了那句話——
少小離家老大回,菊花變成向日葵。
一座燈樓下,慘烈厮殺落下帷幕。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悠揚滄桑的聲音響起,一襲黑袍的男子背對衆人,身後跟着數個黑袍執法小吏。
他們負責維持罪惡之城的秩序,算是這座城池權力鍊的最底端,不過他們擁有自有,可以随時離去。
徐北望饒有興緻地觀望,這不是自己在稷下學宮作的一首詩麼,又被商煜白嫖了。
商大師兄嫌修為進展緩慢,特意來罪惡之城磨煉啊。
“嗡!”
一聲輕響,虛空裂開一道細縫,一個手持法杖的婦人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