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石貴,一如既往的皮笑肉不笑,讓石貴愈發緊張了。
出于禮貌和習慣,空甯接人待物時,都是笑臉相迎的,很少惡言相向。
就算面對那些青皮無賴時,也都是笑容燦爛。
隻是這樣的微笑,在青皮無賴的眼中,卻比衙門裡那些兇神惡煞的捕快還要來得恐怖。
不過此時空甯臉上的微笑,卻隻是演技罷了。
他根本沒有玩弄這個青皮無賴的興趣,臉上挂着習慣性假笑,也隻是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意圖——确認眼前的石貴是不是妖魔!
正午的陽光下,石貴的面色顯得愈發蒼白,毫無皿色。
甚至就連身形,都比平日見到的模樣瘦弱得多。
他的眼中,滿是皿絲,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那發顫的雙腿,仔細看了一下,似乎也不是因為恐懼,隻是枯瘦的腿似乎已經沒了支撐身體的力量,所以不斷發顫。
這家夥……怎麼一幅燈盡油枯、馬上要死的模樣?
空甯滿面笑容、不動聲色,心中卻不斷思慮。
這個石貴,有極大的可能是妖魔、最起碼也跟妖魔有關。
畢竟石盤磨坊裡最不正常的就是這家夥了。
空甯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道:“放心,這次不是來抓你的。
隻是聽你哥說,你最近撿到一隻很神奇的鳥,所以過來開開眼……你的鳥兒在哪兒?
”
空甯決定先看看那隻奇怪的鳥。
能夠把一個爛賭鬼迷得神魂颠倒,目前看起來,那鳥是妖怪的可能性更大。
特别是屋門打開的瞬間,空甯的鼻子立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石楠花的味道。
這門窗緊閉、毫不通風的屋子裡,充斥着那種類似于石楠花的古怪臭味。
仔細觀察,床上、地闆上還有一些淡黃色的幹涸污漬。
這石貴每天躲在屋子裡做什麼,空甯用膝蓋想都知道。
可這屋子裡什麼也沒有,更沒什麼施法材料……且就算有足夠的施法材料,他石貴一個人就能把自己弄成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德性?
這絕對不正常!
空甯想到的第一個可能,便是民間志怪故事中最常見的,妖怪迷惑男子、吸取精氣的傳說。
他的視線在屋内迅速的掃過一圈,透過門外照進來的光,很快便鎖定了床上擺着的一個鳥籠。
一般都是挂在窗邊、或是高處的鳥籠,此時卻是擺在床上,枕頭的位置。
似乎石貴每天都抱着這個鳥籠睡覺一樣。
而籠子裡的鳥,的确隻是一隻麻雀,小巧而可愛。
不過空甯敏銳的視力,卻覺察到了這隻麻雀些許古怪的地方。
——這麻雀的尾羽,帶着些許的深紫色。
雖然不明顯,但尋常麻雀卻絕對不會有紫色的尾羽。
空甯視線鎖定這鳥籠的瞬間,面色蒼白的石貴臉色一變,連忙攔在了空甯面前,道:“甯……甯爺!
沒什麼好看的!
那隻是普通的麻雀,您要是喜歡鳥兒,我立刻去買幾隻珍貴的送給您。
”
在空甯面前一向噤若寒蟬的爛賭鬼,此時竟有了擋在空甯面前的勇氣。
這讓空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沒有說話。
但門口的石勇卻連忙沖了進來,一把将弟弟拖到了一旁,又急又怒的罵道:“你他媽發的什麼失心瘋?
甯爺想看看怎麼了?
!
一隻破麻雀,你發的什麼瘋!
”
以空甯在衙門裡的聲望和人脈,雖然整死石勇一家有些難度。
但想要讓石盤磨坊開不下去,卻很輕松。
此時空甯就算要拿走這個鳥籠,石勇也絕對不敢說一句屁話。
但石貴的反應,卻越發的不正常。
随着空甯走向床上的鳥籠,這個瘦弱無比的爛賭鬼拼命的掙紮了起來,雙目皿紅的叫道。
“不要過去!
不準你靠近蘭兒!
”
然而身體瘦弱、連站着都費力的石貴怎麼可能掙脫滿身肌肉的石勇?
任由他拼命掙紮,卻根本掙不脫石勇粗壯的手臂。
而空甯,此時已經走到了床前、靜靜的看着床上的鳥籠。
籠子裡的麻雀,也擡起頭、看着空甯。
一人一鳥目光觸碰的瞬間,空甯身體猛地一震。
他周遭的事物,瞬間發生了變化。
漆黑封閉的屋子不見了,扭打成一團的石勇兄弟也看不到人影。
漫天飄落的桃花之中,空甯站在一片桃花盛開的桃林内。
鼻間嗅到的,是淡淡的幽香。
而前方,一臉微笑的美麗女子,身上僅着透明的輕紗,妖娆而迷人。
“甯爺~~”美麗的女子搖曳着姣好的身段,嬌聲喚着空甯。
“來嘛……把蘭兒帶回家,以後蘭兒就是甯爺您一個人的了。
”
妖媚女子泫然欲泣的道:“人家被石貴那個混蛋強占、受盡了屈辱,還請甯爺為蘭兒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