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古衍落于東側擂台,丐幫陣營驚詫非常,場邊的圍觀衆人亦是如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由于古衍已經隐退多年,衆人對他很是眼生,紛紛猜測古衍的身份以及其上台的動機。
長生原本還在為古衍能夠趕在比武結束之前及時返回而慶幸,但是待得看清古衍的現狀,瞬時眉頭大皺,轉喜為憂,根據古衍衣服上的皿迹可以看出古衍此時身上至少有三處傷口,其中兩處分别位于前兇和下腹,還有一處位于左臂,根據衣物破損的裂口來看,兇前和下腹的兩處應該為劍傷或刀傷,而其左臂的傷口應該是箭弩一類的銳器留下的。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監考官,照例還是詢問姓名來曆。
古衍雖然面色蒼白,卻并未顯露疲憊,聽得監考官發問,平靜開口,“在下古衍,來自劍南道青雲山,承龍虎山三生子道長施治解救,得以明心見性,恢複修為,在下感念心中,願為龍虎山出戰。”
古衍言罷,場外瞬時嘩然一片,年長之人大多聽說過古衍的名号,知道他修為精純,武功蓋世,也知道他已經瘋癫多年且修為盡廢,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夠重開靈竅,恢複修為。
此時長孫白榮已經化作白虎獸身,不得口吐人言,監考官也知道比武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不敢猶豫耽擱,待得古衍報上姓名來曆立刻敲響了銅鑼。
鑼聲一響,長孫白榮所化白虎踞地引頸,咆哮逞威,轉而疾沖而出,撲向古衍。
古衍站立原地,側身擡手,一道深紫靈氣自其右掌急洩而出。
在衆人看來古衍此舉是在催發靈氣攻擊阻截,但是靈氣所至,白虎的前沖之勢卻并未受阻,不但沒有受阻,反而加速朝着古衍沖了過去。
有看熱鬧的就有看門道的,那玄武山莊的黑衣老妪無疑屬于後者,她敏銳的發現長孫白榮所化白虎并不是沖破了古衍所發靈氣,而是被古衍延出的深紫靈氣拖拽而回,心中焦急,高喊告警,“快退!”
長孫白榮聽到了黑衣老妪的告警,但為時已晚,她此時先機已失,所化白虎被古衍所發靈氣緊緊捆縛,已然身不由己。
黑衣老妪知道大事不妙,情急之下站立起身,再度厲聲高喊,“青雲山的周天神功可以毀人根基,奪人靈氣……”
黑衣老妪尚未說完,便被長生高聲打斷,“老太婆,不要大呼小叫,壞了朝廷的比武規矩。”
黑衣老妪挨了罵,怒目轉頭,陰狠的看向長生,長生既然敢喊就不怕她瞅,亦不歪頭躲閃,而是雙目圓睜,回以挑釁眼神。
此時長孫白榮所化白虎已經被古衍外延的靈氣拖到了身前七尺處,雖然身不由己,白虎仍然奮力一搏,不再抗拒後退,而是突然加速,試圖借着古衍的拖拽之勢自其身側疾沖而過。
古衍乃太玄修為,周天神功登峰造極,想要吸取他人靈氣不但不需掌心相對,甚至不需與對方有肢體接觸,便是外延的靈氣就能夠掠奪他人靈氣,白虎雖然自其身邊疾沖而過,卻并未擺脫他的控制,一道深紫靈氣彷如一根粗大的繩索緊緊的拖住了白虎,任其踞足發力,怒吼連連亦不得掙脫。
眨眼之間,外延的深紫靈氣就變成了紫色靈氣,這已經不是古衍的太玄靈氣,而是長孫白榮的洞淵靈氣,這說明古衍正在快速抽取長孫白榮靈氣。
眼見長孫白榮受制于人,丐幫陣營無不焦急非常,但最為着急的還是長孫白榮本人,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體内的靈氣正在快速流逝,驚恐之下四足發力,尖銳碩大的虎爪将廣場上堅硬的磚石成片成片的掀開。
就在此時,楊開回到了長生身側,見他回返,長生急忙轉頭看他,“我不知道令師有傷在身。”
楊開木然點頭,“該說的我都跟師父說了。”
長生本想說他先前之所以不同意楊開召請古衍回來,正是擔心臨時召請會打亂古衍的計劃,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時候說這些不但毫無意義,還有推卸責任之嫌。
“令師的情況不容樂觀,”長生眉頭緊鎖,“他先前應該跟不止一個人交過手,本就身受重傷,為了盡快趕回長安,又催動靈氣施展身法,這會加速皿液的流失,根據令師父衣服上的皿迹和他的臉色來看,他所失皿液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限度,此時全靠靈氣在強行支撐。”
“師父已經大仇得報,再無遺憾了。”楊開語氣平靜,表情茫然。
聽得楊開言語,長生知道古衍已經将自己的情況告訴了楊開,楊開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事實上他能察覺到楊開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隻是在強自鎮定,咬牙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