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伊并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而長生也無法反駁她,他怎麼也想不到倪晨伊竟然會用如此蠻橫的方法來獲得另外一個前往長安的名額。
此時廣場上還有大量道人滞留未去,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二人身上,長生如芒在背,沖倪晨伊道聲恭喜轉身離去。
不曾想倪晨伊竟然跟了上來,“你别看不起我,你信不信即便公平甄選,我也有七成勝算。”
長生點了點頭,倪晨伊所說确是實情,先前張墨等人挑人上場,倪晨伊也在入選之列。
“你要去哪裡?”倪晨伊問道。
“回去。”長生随口說道。
“你不吃飯啦?”倪晨伊擡手西指。
長生搖了搖頭。
即便長生态度冷淡,倪晨伊仍未識趣退走,仍然跟着他往北走,“你好像并不願意與我同行?”
“我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長生無奈搖頭,“你想做什麼我也阻止不了。”
“嘿嘿。”倪晨伊得意壞笑。
“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長生說道。
“我去看看你那匹馬,”倪晨伊說道,“還有半個月咱們才走,你那馬也快能騎了吧。”
“能騎也沒用,道士不讓騎馬。”長生随口說道。
“什麼呀,祖師爺還騎老虎呢。”倪晨伊撇嘴說道。
長生無言以對。
長生自前面走,倪晨伊毫不避諱的随行在旁,“你好像很讨厭我呀?”
“也不是。”長生搖頭。
“你既然不讨厭我,為何哭喪着臉?”倪晨伊歪頭看他。
長生不知如何表達,幹脆默不作聲。
但倪晨伊并不放過他,伸手推了他一把,“說呀。”
長生無奈,隻能規整思緒,邊想邊說,“你人不壞,我沒理由讨厭你,但你把路都鋪好了,我隻能沿着你鋪好的路往前走,我怎麼感覺這麼别扭呢。”
“你的意思是這條路應該由你來鋪才對?”倪晨伊笑問。
長生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說都是錯的,幹脆默不作聲。
倪晨伊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你且去打聽打聽,我倪晨伊可不是個輕薄随便的女子,我來龍虎山五年了,從未像對你這般對别人。”
“這個我知道。”長生說道。
“那便成了,待得去到長安,你随我回家見過父母。”倪晨伊說道。
眼見倪晨伊都想到帶他回去見父母了,長生好生無奈,“我才多大,等過幾年再說吧。”
倪晨伊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二人說話之間來到山腳下,原本已經和張善走到山腰的張墨看到二人,便沒有繼續上山,而是站在原地等二人走近。
長生遠遠的看到了張墨站在那裡,也知道張墨是在等着批評他,但上山的路隻有一條,他避無可避,隻能硬着頭皮往上走。
到得張墨近前,長生稽首見禮,“師叔。”
倪晨伊也随之一同見禮,“見過師叔。”
“不愧是商賈之後,知道奇貨可居,當機立斷捷足先登。”張墨笑着看向倪晨伊。
倪晨伊羞澀一笑,坦蕩默認。
眼見張墨沖倪晨伊笑,長生暗暗松了口氣,不曾想等張墨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瞬時闆起了面孔,“我且問你,你先前為何藏私留手?”
眼見張墨不悅,長生急忙說道,“師叔容禀,先前我的确留手了,卻不是因為精于人情世故,也不是懼怕住持師叔,而是剛才我若是想赢,至少也得打倒兩個同門才行,我不想下那麼重的手。”
“哎,可惜了,”張墨頗為惋惜,“你剛才若是打赢了他們以後就會省卻許多麻煩。”
長生不太明白張墨的話,疑惑看她。
張墨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人秀于群衆必謗之,你剛才已經鋒芒畢露,難免會招人嫉恨,倘若你剛才打赢了那十個同門,他們連嫉妒都不敢了,因為你高出他們太多,但你現在搞了個四不像,令他們錯誤的認為日後還有可能打敗你。”
聽得張墨言語,長生恍然大悟,張墨的意思是人隻會嫉妒比自己好一點的人,不會去嫉妒比自己好太多的人,他先前應該繼續顯露實力,徹底震撼一幹同門。
“都怪大哥多嘴,”張墨歎了口氣,“好了,事已至此,不說也罷,動身之前還有半個月,你當勤加修煉,以便他日去到長安能夠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