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林道長之前有過交代,故此巴圖魯等人挖到墓石便停了下來,眼見林道長走了過來,四人急忙左右讓路。
長生沒有靈氣修為,晚上看不清東西,但這幾日天上有月亮,借着月光,隐約可以看到封土前面已經被挖出了一條斜行向北的地道,裡面漆黑一片,不知深淺。
“師父,墓深九尺,用的是道家喪制。”李中庸低聲說道。
長生跟随衆人時日尚短,搞不懂道人和普通人喪制有何不同,但他曾經聽武田真弓說過,普通人的墓室是無子三尺九,一子四尺二,多子四尺七,而眼前這處墳墓明顯比普通人要埋的更深。
李中庸言罷,陳立秋接口說道,“封土緊實,想必沒有被盜過,地下幹燥,應該不曾進水。”
林道長點了點頭,邁步走向地道,“你們在外面等我。”
李中庸等人點頭應是,林道長生機已經斷絕,再無陽壽可折,此時搶着進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師父,小心裡面有機關。”長生很不放心。
林道長擡了擡手,彎腰走進了地道。
見長生很是緊張,李中庸自一旁說道,“不要聽信市井謠言,古墓之中沒有那麼多機關陷井。”
“老二說的對,”陳立秋接口說道,“地下濕氣很重,不管什麼機關時間久了都會失效,與其耗時費力的設置機關陷阱,不如薄葬入土,亦或是埋的隐秘一些。”
長生點頭過後出言問道,“這處墓穴也有兩百多年了,上面還有封土,為什麼沒被人盜挖?”
巴圖魯搶先回答,“你個傻子,這還用問,挖的人都被折死了呗。”
“老五不是這個意思,”李中庸沖巴圖魯擺了擺手,轉而沖長生說道,“孫真人乃一代名醫,在世時治病救人,隻施恩不結仇,故此便無人洩憤挖墳。而孫真人又是道門中人,在世時少有家産錢财,駕鶴之後更是薄葬入土,故此有心圖财的宵小也不會動他的墳墓。”
聽得李中庸解釋,長生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陳立秋又指着周圍的竹林說道,“這些毛竹也很有用處,北方的竹子雖然長不高,卻衍生的很快,竹枝參差交錯,竹根盤根錯節,上可掩人耳目,下可固土防潮。”
陳立秋話音剛落,地道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長生不明所以,好生緊張,“什麼聲音?”
“師父在破開墓石。”陳立秋說道。
巴圖魯趴伏在地,沖着地道喊道,“師父,要不要我幫忙?”
眼見地道裡并無回應,巴圖魯又想呼喊,一旁的李中庸急忙攔住了他,“别喊了,師父已經進入墓室。”
“你咋知道?”巴圖魯回頭問道。
“你聞不到有藥氣溢出?”李中庸随口反問。
巴圖魯深吸了幾口氣,“好像是有股子藥味兒。”
一旁的長生也聞到了自地道中飄出的濃重藥氣,他不通藥理,自然無法通過氣味分辨是何藥物,但氣味确是藥味兒無疑。
此前他一直擔心墓裡沒有林道長想找的東西,此番聞到藥氣方才暗暗松了口氣,看來林道長兇有成竹是有原因的,隻是自己孤陋寡聞,不明内情。
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地道,隻有武田真弓例外,她一直在警惕四顧,觀察周圍的情況。
“西山有人,北面山中貌似也有。”武田真弓低聲說道。
聽得武田真弓言語,巴圖魯本能的想要四顧張望,卻被李中庸給阻止了,“不要妄動,師父想必亦有察覺,隻是不想驚動他們。”
便是李中庸試圖阻止,巴圖魯仍然忍不住擡頭張望,“他們到底想幹啥?”
“想請你喝酒。”陳立秋随口揶揄。
陳立秋的揶揄對巴圖魯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也并不在意,“我的意思是他們既然來了,為啥一直貓着不動手。”
“可能是想等我們将墓裡的東西取出來再動手。”李中庸猜測。
“應該不是,”陳立秋搖頭說道,“他們并不知道墓裡有什麼,最大的可能還是沖着武功秘籍來的,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是因為有所顧忌。”
“有道理。”李中庸點頭贊同。
“顧忌啥呀?你倆身上都有傷,打起來肯定是咱吃虧。”巴圖魯說道。
“他們忌憚的不是我們,”李中庸低聲說道,“來的可能不是同一夥人,他們擔心自己先動手,會被别人得了漁翁之利。”
“哦,對對對,”巴圖魯連連點頭,不過随即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不對呀,咱一會兒怎麼走啊,他們肯定得攔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