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說完就後悔了,倒不是自己回答的欠妥,而是自己回答的太快了,很明顯聽出了張墨的言外之意,而且還連說了兩個不打緊,迫切的渴望顯露無疑。
心裡發虛,便擡頭看向張墨,卻發現張墨并未假裝糊塗加以遮掩,而是嫣然一笑,貌似對其默契回應多有贊許。
張墨微笑轉身,拾階而上。
長生本就萬分緊張,到得這時更是緊張心悸,呼吸急促。
石塔九層隻有一處房間,不過丈許見方,地面為青石鋪就,離地三寸左右,這地方先前應該供奉有佛像,不過佛像已經不在了,擺放佛像的位置此時鋪着一床幹淨的被褥。
進入石室之後張墨轉身看向長生,長生知道自己此時定然面紅耳赤,本能的想要低頭,卻又想到自己是個熱皿男兒,不應做那小兒女的嬌羞之态。
就在長生緊張的渾身發抖之時,張墨已經微笑着拔下了頭上的發簪,發髻一散,黑絲垂肩。
到得這時,長生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什麼,按照常理,這時候自己肯定是要說點兒什麼的,但他卻不知道說點兒什麼才好,好不容易搜腸刮肚的想出一句‘不得紅燭過堂,真是委屈你了’,卻又感覺有些多餘,因為二人不同于尋常男女,肩擔社稷民生,身負千鈞重擔,想要等到戰事結束,天下太平再拜堂圓房,怕是猴年馬月,遙遙無期。
此時張墨已經擡手左兇開始擰解衣扣,長生感覺自己必須給與回應了,奈何由于太過激動,渾身發抖,手腳竟然不聽使喚。
片刻過後張墨卸去道袍,轉而微笑上前,為長生解帶寬衣。
佳人近在咫尺,秀發拂面,體香撲鼻,此等情景令長生越發緊張,也可能不是緊張而是激動,但他此時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緊張還是激動了。
長生之所以如此緊張除了初經人事,懵懂無知,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毫無心理準備,此前他雖然知道張墨心儀自己,也知道自己鐘意張墨,卻從未自心中幻想過旖旎景象,因為二人公務繁重,瑣事纏身,沒有機會似尋常兒女那般朝夕相處,互訴衷腸。
此外,在他的印象當中有些事情應該是循序漸進,拾階而上的,此前他連與張墨攜手相擁都不曾想過,突如其來的陰陽相融,乾坤環抱,直接令其措手不及,方寸大亂。
到得這時,長生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因為二人情投意合,神魂予授,什麼都不用說,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多餘。正所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二人乃皇上賜婚,便是不曾拜堂名分也早已定下,金風玉露順理成章,沒有絲毫不妥。
長生深深呼吸穩定情緒,轉而鼓起勇氣擡手想要自己擰解衣扣,張墨終究是個女子,女子總是面皮薄,張墨能如此主動已經實屬難得,自己必須給與回應了,得讓張墨知道鸾鳳和鳴,此呼彼應。
長生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緊張的渾身發抖,頭皮發麻,竟然連衣扣都解不開,眼見他激動笨拙,張墨便面帶微笑繼續代勞。
長生擡起的雙手無處安放,若是垂下就顯得自己貌似不很情願,但伸向别處他又多有生疏,不知該伸向何處,觸及哪裡。
到得這時,長生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激動了,大口呼吸穩定情緒,與此同時自心中暗暗為自己鼓勁兒打氣,自己乃是武舉狀元,大唐親王,極其惡劣的局勢自己扭轉過,慘烈兇險的厮殺自己經曆過,什麼場面自己沒見過,怎麼就男女之間的這點事情就搞的自己如此方寸大亂,手足無措。
事實證明鼓勁兒打氣屁用沒有,因為這個場面他還真沒見過,而且他不能因為張墨是自己的女人就自欺欺人的忘記張墨是天師之女,是他的恩人,還是他的師叔。
依舊緊張,還是激動,算了,不管了,硬着頭皮來吧,或許上手之後就不這麼緊張了。
打定主意,便鼓起勇氣伸出手去,他不知道應該伸向哪裡,最先碰觸的便是張墨離自己最近的腰身。
本以為上手之後會不那麼緊張,誰知上手之後卻更緊張了,腦海之中瞬間一片空白。
察覺自己腦海裡一片空白,長生立刻大口吸氣擺脫了這種狀态,這麼多年的颠沛流離和險象環生已經令他養成了時刻保持清醒的習慣,他不允許自己渾噩糊塗,哪怕隻是暫時的糊塗也不允許。
不受控制的緊張激動和畏首畏尾令長生暗自氣惱,當心中怒氣積聚到一定程度之後終于徹底爆發,牙一咬,心一橫,直接展開雙臂将張墨攬入懷中。
美人入懷,如同火上澆油,熱皿急沖上頭,皿脈瞬間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