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楊開言語,長生心中猛然一凜,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管出于何種原因,李中庸和陳立秋起兵攻打其他城池都是徹底斷絕了退路,罪上加罪,再無招安可能。
長生強定心神,擡手擰系外衣布扣,“他們發兵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
楊開答道,“兵部是昨天中午收到的第一份戰報,他們于前天夜裡發兵攻打郅州,到得夜裡三更時分,第二份戰報也由快馬送達,他們已經攻下了郅州并繼續揮兵南下。
”
長生系好扣子,拉出木椅坐了下去,“郅州是個下州,并不富庶,他們的目的不是郅州,而是郅州南面的舒州,舒州南臨江河,土地肥沃,舒州府庫有大量存糧,他們還是沖着糧草去的。
”
楊開沒有接話,因為長生的話明顯沒有說完。
短暫的沉吟之後,長生再度說道,“他們如果攻占了舒州,不但可以得到糧草補給,還可以依托江河天險阻截南來官兵,其北面又有平州和申州呈犄角之勢抵禦北下的官兵,即便最終不敵,也可以乘船東去或逆流而上。
”
長生說完,擡頭看向楊開,“對于此事,皇上和群臣有何看法?
”
楊開說道,“由于他們是往南進兵,并無北上進犯京師的意圖,故此皇上和群臣皆未如臨大敵,隻是視其為手足之癬,而非心腹大患,故此并未自京師發兵鎮壓,隻是下令朱全忠前去征讨。
”
長生緩緩點頭,此時藩鎮割據,各路節度使擁兵自重,除非對他們自己有好處,否則誰也不會輕易出兵。
“大人,你還要去見他們嗎?
”楊開問道。
長生擡頭看了楊開一眼,沉吟過後出言說道,“這時候去見他們不合适,等等再說吧。
”
二人說話之際,大頭拎着熱水自前院走了過來,進屋之後先給桌上的茶壺泡好了茶,之後又将水壺裡的熱水倒進了臉盆,以備長生洗臉使用。
簡單洗漱之後,長生命大頭将餘一和釋玄明喊了過來,衆人圍桌而坐,說話交談,衆人并不是漫無目的的閑話家常,而是商議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以及怎麼做。
聚财是當務之急,京官被抄的都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沖地方官員下手了,巡查使要盡快派出去,督察地方官員也不是朝夕之功,每去到一個地方都需要核驗賬目,耗時長久,一年之内搞完算是快的了。
由于餘一曾經任職大理寺,熟悉官場,查案也很有經驗,督察地方官員這件事情就由她具體負責。
此外,倪家遠遷西域之後,将所有家産和生意全部留給了長生,大頭精于算計,倪家的生意就交給他來打理,實則各處商号和店鋪都有具體主事之人,大頭的主要任務就是監督這些人,以免他們懈怠差事或是中飽私囊。
禦史台有三百捕快,近段時日這些捕快讓釋玄明折騰的叫苦不疊,而釋玄明也被這些資質平平的捕快氣的甚是惱火,長生主動提出将禦史台的捕快縮減到兩百,将不堪重用的調任。